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说来,他还真是心善。”太皇太后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昱贵人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不打扰老祖宗休息,向您告退。”
太皇太后抬手一摆,算是准许他们离去,行香子将他们送至殿门,昱贵人小声问他:“不知应常在怎么样了,想去探望又怕他不方便。”
行香子道:“应常在走时看着还好,腿脚摔伤了,但想来还是能见客的。”
走出很远,墨常在才说:“你都不问问太皇太后是否受伤吗,这算哪门子探望?”
昱贵人笑了笑:“我拿出观音像时已经说了是消灾解难的,太皇太后必然知道我暗示什么,他既然没有提起轿辇的事,我又何必再多说什么。再者,慎刑司还关着不少司舆司的人,万一因为我的提及而重新让他心生不快,牵连了无辜,那我罪过不就大了。”
“这七拐八拐的,我可没想这么多。宫里说话心真累,一句话只吐半句,剩下的全靠猜,没点猜哑谜的本事都开不了口。”
“你初来乍到不适应,呆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可我习惯不了。”墨常在先是自言自语,随后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走来的人,直皱眉头,“我从小道走,你去打招呼吧。”
昱贵人还未说什么,墨常在就已经闪进林荫小径,隐去行踪。他无奈地摇摇头,对身后的缙云小声抱怨:“他倒躲得快,留下我虚与委蛇。”说完,脸上又堆上笑,迎上款款而来的暄妃和李贵人。
暄妃一身水蓝长衫,边摇扇子边朝两旁张望,问道:“墨常在呢,远远就瞧见他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这是有意躲我吗?”
昱贵人道:“他肚子疼,急着去更衣,抄近道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暄妃本想借机发作一番,听了这话却不好再说,淡淡一笑:“你们从庄逸宫出来?”
“正是。”
“太皇太后如何了,有没有伤着?”
“没有,他老人家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苦了应常在。”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哥哥也要去看望太皇太后?”
“是啊,一听说出了事,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昱贵人看了眼神色不安的李贵人,说:“你们恐怕要空走一趟了,太皇太后应该已经休息,不见客了。”
暄妃忽而一笑,脸上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有些庆幸,对李贵人说:“那我们也别去了,先回吧。”说完,两人在昱贵人面前转了弯,一路嘀嘀咕咕溜达走了。
缙云不甘心道:“干嘛告诉暄妃,让他白跑一趟岂不更好,他平日总帮腔皇贵妃,想当初可没给过咱们好脸色。”
“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昱贵人漫步,“入宫以来,我见识到各色各样的人,暄妃有些小毛病,但不是大奸大恶,和他交好就算没好处也没坏处,你看薛嫔就很识时务,之前依附昔妃,昔妃倒后马上又和暄妃走得近了,很会自保。”
“这点倒叫人看不懂了,暄妃也不是得宠的,与其巴结他为什么不直接跟皇贵妃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他为人处世之道了。”昱贵人解释,“如今皇贵妃和昙妃水火不容,皇上又没有想管的意思,所以谁输谁赢尚无定论,这个时候无论跟谁走得太近都很危险,不如退而求其次。倘若昙妃失势,他自是可以高枕无忧。倘若皇贵妃失势,牵连下去也只是到暄妃为止,他这个更边缘的人物也算安全。”
缙云恍然大悟:“照这么看他还真是两边都不吃亏,薛嫔倒真是有心计,以前竟没看出来。”
“你可不要小瞧宫里的人,能活下来的都不傻。”
他们走到一处凉亭,坐下休息,缙云为他摇扇子,他道:“别摇了,都是热风。”
缙云收起扇子,说道:“听说澋山行宫临水,一定凉快,小主怎么没跟皇上提去行宫呢,您要说了,皇上也会答应的。”
“我有什么理由随行呢,又不会打猎,去那地方干嘛?”他这样说着,眼睛却望向远方,穿越无边宫闱,凝视着假想中白绿相间的高墙。
他曾听人提起,澋山行宫的墙是白色的,夏天一到,绿色的爬山虎便爬满整墙,层叠如浪。等到初秋时节,叶子由绿变黄,由黄变红,由红变褐,在蓝天白墙的衬托下万紫千红,美不胜收。
他憧憬着,一年四季都能和瑶帝一起住在那里,没有俗务,也没有其他人打扰,只有他们两个,春夏时在溪边手挽手散步,秋冬时温上一壶酒,围坐在火炉旁看冰河上空漫天飞雪,到了晚上,点上香炉,红罗帐暖一夜缠绵。
这是何等惬意,是真正的神仙眷侣。
缙云见昱贵人笑得开心,以为他发现什么好玩的事,问道:“小主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
昱贵人思绪被打断,脸上发烫,他唯恐再被细问,急道:“快走吧,我脸都热红了。”
缙云心道,哪红了,明明挺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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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妃打发李贵人先回去,自己则步履轻松地往碧泉宫方向走,心情极好。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去庄逸宫。本来,昀皇贵妃是要晔贵妃去看看情况,但晔贵妃还记着迎候太皇太后时被训斥的事,死活不去,于是这苦差事就落到他头上。
可太皇太后也同样看不起他,他去了只会比晔贵妃更加丢人现眼,不得已他只好憋着火气拉李贵人一同前往。
幸运的是,他们半路遇见昱贵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探得些消息,要不然真不知要如何面对太皇太后那张皱巴巴的脸。
他如此想着,抬脚进了碧泉宫。
昀皇贵妃正和陆言之说事情,见他来了,对陆言之说:“这事你办得不错,先回去吧。”
暄妃等人走后,上前几步,把刚才的事说了,昀皇贵妃指着椅子让他坐下,沉吟着开口:“人算不如天算,太皇太后既然无恙,那我这个六宫之首也得出面做出些表示了。”
“哥哥想怎么样?”
“司舆孙银虽然已经畏罪自杀,但不代表事情完结,总得有人出面给个说法。”
“出了这么大的事用不用上报给皇上?”
“我已经写了封密函送出去。”
“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回信,他可能还在遗憾为什么受伤的是应常在吧,又或者现在正玩得起劲,才懒得管这里的事。”
暄妃听出几分醋意,安慰道:“晴贵人是异域之人,皇上一时好奇新鲜,长久不了。”
“谁说长久不了,你看昙妃也是异族……”
“可晴贵人并没有昙妃那般好容颜,而且幽逻岛风俗怪异,我看书上说他们都以黑齿为美,这要是满口牙染黑了,还不得吓死人。”
昀皇贵妃被逗乐了,掩面笑了一阵,心情好起来,说道:“他若是老实本分,我也愿意提携照应,毕竟他背井离乡一个人来到这里生活不容易。可要是像昙妃一样狐媚勾人,那我可就要把这苗头掐死。”
“可不是嘛,有一个昙妃已经够受了,要是他们俩再勾搭上……”
昀皇贵妃忽然记起之前的线报,晴贵人曾带着礼物去过思明宫。之前他没有太在意,因为晴贵人也拜访过他,送了特产,可现在想来却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儿。当时晴贵人只在碧泉宫小坐了一刻钟就回去了,然而在思明宫却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有些事细思极恐,鬼知道他们两个异乡人凑一起在谋划什么,说不定是串通一气要把他扳倒。
想到这里,他心生烦躁,刘太医拿了丹药之后便没了下文,那个叫阿瀛的人还在他宫里住着,太皇太后那里他也要出面应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够令人头疼,他支住额头,对暄妃挥挥手。
待暄妃告退之后,他对章丹说:“去准备些贵重的珠宝首饰,晚饭后去一趟庄逸宫。”
既然该面对的始终都得面对,那就快刀斩乱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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