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满天星(1 / 2)

6满天星

瑶帝在毓臻宫听完银朱的汇报,确实没有追究无常宫中跑出病患却隐瞒不报的罪责,满脑子都被银朱那绝妙的主意占据。他歪在窗前的软榻上,衣襟大敞,笑嘻嘻地看白茸拿毛笔沾水在他胸膛写字玩。酥痒的感觉令他飘飘欲仙。

他在这神仙似的通透中,仰起脖子对仍旧候旨的银朱道:“去准备,朕下午要去钦天监。”

银朱领命退出。

白茸手中毛笔轻扫茱萸,一手探入瑶帝袍内握住柔软却劲道的肉柱。过电式的快感顺脊柱回溯到脑底,下身在这麻爽中慢慢抬头,瑶帝打了个激灵,一把按住白茸的手,说道:“别闹了,待会儿还要干正事。”

白茸不太情愿,他难得主动兴起情欲,这会儿正渴望被爱抚,被瑶帝这么一说立即扫了兴,毛笔用力点在赤裸的肚皮上,说道:“白天去钦天监干什么,要观天象也得是晚上啊。”

瑶帝侧过身子,在红润的脸蛋上一嘬:“小傻瓜,钦天监白天去才最美。”

“为什么?”

瑶帝搂住他:“去了就知道了。”

白茸兴奋道:“陛下要带我去?”

“当然。”

白茸很高兴,钦天监于他来说十分神秘,是个只存在于故事里的地方。传说那里可以遥望星海宇宙,看到时光彼岸,通晓前世和未来。他趴到瑶帝胸口,两道心跳渐渐合拍,强有力的扑通声敲击耳膜。闭上眼,他仿佛遨游在浩瀚星海,四周浮漫瑰丽的色彩。

晚些时候,他们乘坐马车前往外宫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很少到外宫城来,对马车外面的世界很好奇。金黄色的纱帘掀起一角,车窗外,两旁侍卫林立,宫人列队而行,偶尔还有些官员模样的人互相交谈。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完全不认识。没有攀比似的楼阁宫殿,没有景色宜人的花园,更没有珠光宝气的美人,空气中漂浮的不是引人遐想的奢靡香气,而是一种肃穆古朴的味道,好似秋日午后从百年老屋中散发出来的亲切又令人敬畏的气息。

这是属于瑶帝的另一个世界。

他被那碧蓝天空下的宽阔广场吸引住,被那些在马车经过身前时单膝跪地行礼的金甲侍卫们吸引住。

他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是那么的小,争来争去的东西是那么的可笑,毫无意义。

“看什么呢?”瑶帝同样拉开帘子往外瞅。

马车正驶过一座白玉旱桥,桥的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它的后面,显露另一些黄色琉璃瓦,看样子属于另一座宫殿。

白茸问:“那是三大殿吗?”

瑶帝说道:“不是,那是皇极殿,前后殿相连,中间围出个天井,看着像两个,其实是一座。”

“干什么用的?”白茸除了三大殿之外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举行典礼。”瑶帝解释,“殿中举行仪式,殿外广场进行朝拜。”

“陛下登基也是在这儿?”

“嗯。”恍惚中,瑶帝又看到从皇极殿中一直延伸到白玉桥的黑金色长毯,他身穿黑红金三色兖服,头戴金玉冕,慢慢走过长毯,两边站的是文武百官,眼神充满敬畏。那时的他多么意气风发啊,几乎要真的把自己看做是天神之子,以至于能有魄力做出废后的事来。当然,他也很感谢那时候的肆无忌惮,要是放现在,他未必还有废后的勇气。

白茸见他望着窗外出神,出言询问:“为什么带我去钦天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朕突然想起来,你曾说过想要天上的星星。”

几乎瞬间,白茸感动得要哭了:“没想到陛下还记得。”

“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好多事都忘了,现在又逐渐想起来。”

白茸垂下眼帘:“即便是这样,您都不追究他的责任吗?”

“他说是无心之举。”

“您真的信吗?”声音高了一些。

“咱们不谈他,好吗?”

“为什么不能谈?”

“朕已经给你解释过原因了,你为什么还总揪住这个事情没完没了?”瑶帝不耐烦了。

“我只是想要您一句实话,陛下连实话都给不了吗?”白茸哽咽,“我知道您有您的无奈,但人活在世上就算有再多无奈再多的身不由己,可心里总该是亮堂的才对,否则就真成了瞎子。”

瑶帝受到那悲凉语气的感染,盯着那双逐渐蒙上水雾的眼眸,轻轻道:“朕……不得不信。”他张开双臂,白茸挪到他腿上,依偎在怀,嗅着衣衫上淡雅的香气,心海涌动。

不得不信……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却又解释了所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理解瑶帝的苦衷,可这苦衷并不能成为赦免颜梦华的理由。至少,在他这里不行。

瑶帝以为他让步了,其实并没有。他不是圣人,做不到一笑泯恩仇。事实上,他是最记仇的人。谁对他好,他记一辈子。谁对他不好,他能记永生永世。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嘲笑他是捡来的,将他衣服撕破,害得他回家被骂了一顿。从此,他记恨上那孩子,并最终在一年后找到机会报复,趁其下河戏水时,将岸上的衣服裤子藏起来,以至于那孩子在水中哭了很长时间,直到天黑后家里人过来寻找,才哆哆嗦嗦光着屁股上岸。

所以,他的报复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失。

车停了。

他和瑶帝手牵手,站在一座层叠而起的高楼前。

那是似塔非塔似的六边形建筑,建在高台之上,从外表看足有十余层,屋檐是黑色的,与宫中的黄色琉璃瓦完全不同。塔周围另有几座小型楼阁与之相连,似乎是办公值守之所。

白茸发现有不少人在看他,低头审视,精美的衣物无一丝不妥。

瑶帝也注意到了,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说道:“别在意,他们只是不常见内宫之人,觉得好奇。”

正说着,一位消瘦老者拄着拐杖从高楼底层的大门中颤颤巍巍走出,每下一级台阶,拐杖都要重重点一下地,旁边跟随的五六人缩手缩脚,一副想扶又不敢扶的样子。

瑶帝站在原地,等那老者来到跟前,刚要跪拜时,温声道:“吴监正年事已高,就免礼吧。”

老者躬身谢恩,然后看了一眼白茸,从那精致华美的衣衫和妆容上已有了判断,说道:“陛下之前只说要观星象,并未说携带他人。”

“不是他人,是昼妃。”

吴监正摇着白花花的脑袋,睁大混浊的眼睛,说:“按祖制,钦天监禁止嗣人进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瑶帝不以为然:“为什么?嗣人不是人了?”他本是半开玩笑的,但吴监正是个老古板,竟认真回话道,“服嗣药者为嗣人,既为嗣人便要诞下子嗣,血染之人进入观星台是大凶。”

“无稽之谈。”瑶帝很清楚这项规定,但依然道,“根本没有道理,照你这么说,你之嗣父也被血污染过,难道就是不吉利?”

“然也。”吴监正郑重点头。

白茸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弄得十分不舒服,既气恼瑶帝没有事先告诉他有这条规定,又恨吴监正的顽固不化,抽出手退后一步说道:“陛下自己进去吧,既然是祖制,那我也不便坏了规矩。”眉目颇哀怨。

瑶帝望天,鼻孔冒出来的都是火。自继位以来他最痛恨的便是“祖制”二字,无论他想干些什么,总会有些人跳出来反对。他想采选美人,有人说要遵循春选年限办理;想把嗣父贤妃配享太庙,有人说皇后以下不得进入。他新建个游猎行宫,有人反对;在皇陵中多设几个棺室,有人异议……

“按照祖制……”

“遵循祖制……”

“违反祖制……”

这些年他听到的最多的词就是这个,简直成了禁锢他的魔咒。他恨不能把这两个字废掉禁用。

思及过往,再看看看身后低眉顺眼的白茸,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很没面子。

他把白茸拉回到跟前,紧紧搂住,对吴监正说:“什么是祖制?比朕早出生几百年的人定下的破烂规矩凭什么朕要遵守?朕今日就是要带昼妃进去玩,祖宗们管得着吗?他们若真有意见就亲自现身说法,你年纪大了,就甭跟着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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