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变了吗(2 / 2)

“李道长?”白茸想了半天不知道何许人也。

玄青脑子转了又转,一拍大腿:“上次在葬礼上做法事的那位道长就姓李。”

“他来干嘛?”白茸问那宫人,“因为什么事?”

宫人摇头称不知。

玄青道:“赏钱已经给过了,按说这里没他事了,应该早回圣龙观才是,他怎么还赖着不走?”

白茸想到什么,脸色暗下来,吩咐把人请进殿中。

一见面,果然就是那位既为亡者超度又为太皇太后提供专业知识的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客气地请人入座,开门见山问:“有什么事吗?”

李道长毫不客气,小口抿着茶水,说道:“昼妃不是想知道是谁画的那张凶咒吗,我这几天又仔细想了想,大概知道是谁了。”

白茸屏退左右,说道:“是谁画的?”

李道长啧啧两声:“昼妃明知故问啊。”

白茸道:“道长要是打哑谜,就请回吧,我没空。”

李道长怪笑几声,一甩拂尘:“既然昼妃不再关心此事,那我就不再叨扰。只是再借问一句,不知思明宫往何处走?”

“你去那干嘛?”

“修道之人最看不得无辜人受冤屈,自是要与人说个明白。”李道长说着站起身,抬腿往外走。

“且慢!”白茸也站起来,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声音放低,“道长不把茶喝完再走吗,我与道长之间还是有很多话可说的。”

李道长重回座位,摆弄好道袍,吸溜茶水:“既如此,多坐坐也无妨。”

白茸让玄青把门窗都闭上,来到下首座,轻声问:“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我师父身体不好,已经病了许久,圣龙观快换人管了,我希望这个人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全真子呢?”

“随便把他打发了,永远离开圣龙观。”

“敢问道长尊号?”

“这……还不曾授予。”

白茸笑道:“你连道号都没有,就想取代全真子?”

“能不能取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李道长对这暗讽毫不在意,“有昼妃美言,相信皇上一定应允。”

“你先说说,能替我干什么?”

“什么都能干。无论是降魔驱邪还是招魂魇胜,凡是你想要的,我都能做。”李道长压低声量,“全真子会画的符咒我都会画,那些他不会的,我也会。”

白茸慢悠悠道:“听起来很不错,我已经心动了。不过,你要保证这件事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这是当然。”李道长呵呵笑了,“这件事也只有我能看出来。”

“是吗?这是为何?”

“我师兄全真子画符是用左手,虽然从符咒形状看不出什么,但从运笔的走向和朱砂浓淡程度分析,就不难发现你拿出的三张符都是出自同一个左撇子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道长观察真是细致,但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

“宫廷斗争你死我活,还是远离为好。”

白茸道:“你可不是为了明哲保身,不过是觉得我的胜算更大一些罢了。”

“我师兄全真子的眼力极好,既然他选择把宝押在毓臻宫,那就一定错不了。”李道长呵呵笑,“昼妃想好我的提议了吗?”

白茸道:“有圣龙观的帮扶是最好不过,至于是哪位道长帮我似乎也没那么重要。索性就按你说的做吧,你先回去,剩下的等我运作。”

李道长手摸拂尘,一双眯眯眼瞬时大了许多:“昼妃可真会说笑,等我回去你还能兑现吗,怕是早把我忘干净了。”

“那你要怎么样?”白茸两手一摊,“现在皇上不在宫中,我就是立即去信说明也得需要时间,道长总不能一直待在宫中吧。”

“好吧,我可以先离开,但你得给个凭证,免得到时候反悔。”

白茸取下一根金簪交于他手上:“这是尚功局下属监造处打造的,里面有个茸字,是我之名讳。”

李道长仔细看了金簪,果然在莲花簪头的底部发现刻有一字。他揣好东西,起身作揖,口说一句福生无量天尊,左右甩甩拂尘,转身走了。

玄青凑到白茸跟前,说道:“主子真打算按他说的做吗,此人不可信。”

白茸道:“若他真能如所说那般什么都肯做倒也不失为一副好牌,只是我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明明是要挟勒索,还说得好像我欠他似的。”眼中黑黝黝的,不见任何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青道:“那主子的意思是……”

“找可靠的人去做,在宫外,务必不留痕迹。”

玄青点头,即将走出房间时,白茸叫住他:“我是不是变坏了?”

“没有,主子只是努力想活下去。”玄青折返回去,握住手:“最可怕的不是好人变坏,而是坏人变得更坏。”

听到如此说,白茸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待玄青离去后,坐在桌后提笔给瑶帝去了信。在经历最近一系列事情之后,他分外想念瑶帝,尽管知道那人正和美人相伴,日夜笙歌,仍然想念。他一口气写了好多,一张张纸念过来,一边念一边想象瑶帝读到时会是什么反应,最后在憧憬中将信纸揉成几团扔进纸篓。

写了信又能怎样?

还不是在外面浪荡。

他想,皇贵妃有什么好,不就是有个会打仗的叔父吗,也至于单独带出去伴驾?论出身他们都是平民,季氏又能比他高贵多少。

他越想越不平,心中把瑶帝和季如湄骂个遍,然后又畅想起来。如今他已是昼妃,若真能调养好身体诞下子嗣,那么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自己的儿子送上皇位。他要让自己的血脉融入这江山之中,成为皇帝血统的一部分,就像毓臻宫的第一位主人那样,出身卑微却成了九五之尊的……祖宗。

***

苍茫云海,朔风飒飒。

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瑶帝身披皂黑斗篷,面对祭坛,负手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祭坛上面插着各色幡旗,风一吹呼呼响。幡旗之下是长条形石案,方彝,酒爵等各种在生活中渐渐弃之不用的东西静置其上。台阶之下,即将被用作祭祀的牺牲被绳子捆着,跪卧在石柱旁,一呼一吸之间,鼻孔喷出白气。

呼啸而过的大风气势磅礴,瑶帝几乎要窒息在这冰冷稀薄的空气中。然而身为帝王的骄傲让他不得不站直身子,拼命盯住礼器上的迷幻雕刻,试图在狂暴的乱风中与先祖对话。

诚然,他冥想不出什么,空空的脑子里只残留着片刻前的旖旎,除此之外再想不到任何能与先祖沟通的话题。又或者说,在他心底,根本不想沟通。

人们常说先祖会升华为神,保佑子孙后代,他却不信。

有神明吗?

他自知没有。若有,为何在他诚心祈祷嗣父安康时神明没有回应?为何在他哀求上天让如昼活过来时,如昼的身体却依旧冰冷?所以,这世上没有神,神早抛弃了他。

不过,虽然不信,他依然来到黎山。世人只当他疯了,不自量力,可他心里清楚,封禅只是个幌子。因为他要办成一件事,这件事只靠祈祷是不够的,必须动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不惜利用神。

身后,从金碧辉煌的泰祥宫内闪出一位身穿道袍头戴羽冠的老者,在风中走得踉跄。他拿着一个卷轴来到瑶帝身旁,躬下腰,说:“陛下,卜卦已成。”

瑶帝没有接,也没看他,回答道:“希望是朕想要的结果。”

老道惶恐不安,垂下头去:“操弄占卜结果是会遭天谴的。”

“朕不在乎。”瑶帝伸出双臂,向前走几步跪在祭坛之上,“如果你的卜卦不能为朕所用,那么泰祥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神兆是不可更改的!”老道大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瑶帝猛然回头:“朕就是神!把东西拿回去重新卜一次,勾陈之人必定得是朕之心选,否则,神兆无效。”

老道巍然屹立,瘦小的身躯仿佛定在风中,纹丝不动。

瑶帝道:“你以为朕不远千里来这里就是为了祭祀天地?重新卜一次,朕要看到想看的名字,否则……”视线越过老者,直射到后面层叠的红色屋檐,“朕就拆了泰祥宫,朕说到做到。”

此时,缥缈天地间慢慢落下细小冰晶,老道干涸的眼眶忽觉湿润,发出一声长叹,慢慢转身离开。

风雪中,瑶帝依旧跪着,真正的封禅祭礼要到明日正午才会举行,可在他心里,这场祭祀已经完成。明日之后,他将带着神谕回尚京,作为献给爱人的礼物。

他俯下身,亲吻地上的雪花,心中默念——

伟大的先祖啊,请保佑我的阿茸平安快乐,请护佑他成为我的皇后!

他抽出腰间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洒向地上,仰天遥望浩宇苍穹:“我愿献上帝王之血,请接受这飨宴吧!”

雪忽然下大了,盖住地上的血红。天空出现异响,好像遥远的神只发出的低吼,一道蓝紫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祭坛。

他被这瑰丽的异象迷住,良久才意识到一件事。

神终于听到他的呼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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