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句话说得王太嫔无地自容,恨恨地坐下来,许太嫔哼了一声,也坐下了,瞪着对面的人,抿嘴不说话,表情严肃。可巧同桌的几人本就不聪明,都是些二五眼,倒安慰起他们来:“太嫔莫要生气,这里离戏台也近。”许、王二人俱是一翻白眼,更不想搭理。
白茸听了只想笑,再看襄太妃也是一脸蔑笑,心想,此人也是个有趣的。
暄妃走过来,站在他边上:“你可真敢安排,想了这么个法子装下这么多人。”
“没办法,谁想到内宫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来。”白茸面向他,“怎么,你也有意见?”
暄妃道:“我当然无所谓,但你就不怕太皇太后兴师问罪?”
“不怕,我不像有些人,敢做不敢当。”
“说谁呢?”暄妃的火气直线上升,“少胡说八道。”边说,眼睛边往边上瞟,生怕被人听去什么。
“说的就是你。”白茸道,“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等皇贵妃回来看到生龙活虎的昙贵妃时,你要怎么交代?”
“用不着你操心。”暄妃长袖一扬,坐到他旁边,拿了把核桃仁,挨个放嘴里吃,边吃边道,“实话告诉你吧,皇贵妃已经知道了,可他现在没空管这些。前些天镇国公府遭窃,丢了好几件珍玩,现在他正气恼这个呢。况且就算我不说,他心里也清楚得很,皇上都跟颜氏通过好几次信了,他能不知道吗?”
“镇国公府被偷了?”白茸道,“我怎么没听说?”
暄妃丢下剩下的核桃仁,给自己倒了杯酒,转着酒杯答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别成天鼻孔看人,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仰头喝下酒,又道,“说起来你应该还不知道坤灵子道长的事吧。”脸上显出几分幸灾乐祸。
“坤灵子是谁?”白茸确实没听说。
暄妃道:“那是皇上从泰祥宫里带回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是知道瑶帝新收了不少美人,却不知这其中竟有个道士,一下子膈应起来,在他看来这和逼良为娼没什么两样。“怎么还看上道士了……”他自言自语。
“听说这位坤灵子道长端的是好本领,皇上仅仅和其见了一面便得了神启,要与之……深入交流。”
“能得授道号,应是有些资历的,年纪也该不小了吧。”
“大概二十五六吧。”暄妃哼道,“据说身段妖娆,长了一张狐狸脸,最会勾人,这样的人进了宫,有你操不完的心。”
白茸反问:“我为什么要操心?皇上贵为天子,咱们都算是他的子民,他带回来几个加以爱护很正常。再说,五根手指还不一样齐呢,皇上喜欢谁又或是不喜欢谁也很正常,没什么可紧张稀奇的。”
暄妃隐去笑意,嘟囔道:“真没看出来,你还很博爱呀。”
“你入内宫时间比我长,怎么还搞不清雨露均沾的道理。对于此事,你大可不必自寻烦恼,更无需暗示我什么。”
暄妃呵呵几声:“我只是好心提醒,宫中的荣宠来之不易,咱们都要好好守住了才行。”接着,咕哝几句方言,拂袖离开,凑到薛嫔那桌坐着去了。
白茸听不懂他最后说什么,也懒得弄清,心思全放在那位坤灵子身上,问玄青:“你知道这件事吗?”
玄青欠身:“奴才倒是听其他人议论过,但不知真假,所以没跟主子呈报。”
“其他人怎么说?”
“只知道他俗家名叫郭羡仙,幼年入泰祥宫,一直跟随黎山道尊清扬子,擅卜卦,剩下的便不清楚了。”
“长得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玄青说不知。
白茸苦笑,刚才的问句就是废话,能不好看吗?以他对瑶帝的了解,那位一贯是见色起意,嘴边的肥肉能放过?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并且从心底承认暄妃那些话说的没毛病。他知道,其他美人都是底下人塞给瑶帝的,不收不合适,只能逢场作戏。可这坤灵子是瑶帝自己看上的,不难猜测其必有过人之处。这种人不得不防。“皇上和他在泰祥宫……”话没说完,就见昕贵人和秦常在往这边走来,他按下话头,让人将桌面收拾好,重新换了酒杯,拍拍边上的椅子,轻快道:“快来,我给你们留着位子呢。”
两人入座后,还剩三个空位。
他吩咐玄青:“去把柳赵两位答应叫来。”
不多时,两位答应来了,一人红一人蓝,俱是崭新的锦衣,打扮得分外华丽。
他指了指空位:“在我这坐吧。”
柳答应看看其其他几桌,低声道:“这样不合适,我们身份微末,不敢和您同桌。”
白茸回答:“你们和我坐,就算位分低,身份也是高的。”说完,亲自站起来,将两人按坐到椅子上。
昙贵妃与旼妃到的较晚,八个圆桌都已有人,他们径直走向一个人少的,原有的两人急忙站起来问安。昙贵妃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让他们坐下,问两人名字。姿容艳丽的回答说姓马,清雅素净些的称自己姓郑。他哦了一声,又问住哪里。马答应不知他用意,小心回道:“我们俩都住在舜芳斋。”
“在哪儿啊?”昙贵妃没听说过,问边上的旼妃。
旼妃回答:“好像是前两年新建的,在东南角门那边,我也没去过。”说罢,仔细打量起两人。两位答应都很漂亮,但马答应更明艳,和腼腆不语的郑答应不同,那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显然心思更活些。
昙贵妃问:“以前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答应回道:“我俩以前都在外宫城当差,负责与内宫书信的往来交接。”
昙贵妃腹诽,这等远离内宫生活的人都能被瑶帝看上,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然而紧接着,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什么时候承恩的?”
马答应回道:“前年三月。”又看看郑答应,后者小声回了一句同日。
昙贵妃心思在别处,只哦了一声。可旼妃却意识到到什么,看那两人的眼色中多了几分鄙夷。
就在这时,楼中一阵骚动。
太皇太后到了,前簇后拥着,如同出巡。
众人跪拜,待太皇太后安稳落座后才各自坐下,安安静静等着上位发话。
太皇太后先是上下左右看看,对着后面硕大的福字点点头,又瞧了几眼边上的石榴树盆景,说道:“布置得还算用心,花花绿绿金金银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暴发户的手笔。”
白茸听出暗讽,坦然一笑:“太皇太后说的是,确实艳俗了些,可我想着春节嘛就该与民同乐。民间过年就是要大红大绿大蓝大紫方能显出热闹,宫里也该弄成这样,才显得咱们接地气,给皇上博一个平易近人、贴近民生的好名头。”
太皇太后不紧不慢道:“说的似乎有理,但也不能太俗气丢了脸面。”
“布置高雅雍容固然能显出皇室威严,但曲高和寡,若让民众知道了,恐怕会被说一句奢侈无度,反而失了民心。到那时,体面可就真没了。”白茸一边说一边暗想,哪里俗了,分明很漂亮,老东西就是故意找茬。
此时,又有人说道:“我瞅着挺好,多有喜气洋洋的感觉。不是我说啊,这布置可比我当年参加的那些个宴会加起来还有格调。”众人望过去,说话的是太皇太后身侧的襄太妃,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一双眼对着太皇太后,似看非看。
太皇太后也看着他,说道:“下里巴人的格调,不要也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襄太妃正待说什么,楼中西侧有传来一声笑:“唉呀,看来我来晚了,给太皇太后赔个不是。”
来人一身藏青锦袍,头戴两支大金钗,衣服上的金刚石配饰熠熠夺目,正是夏太妃。
太皇太后面向他,面色阴沉:“这种场合也能迟到,亏你还是太妃,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眼里还有我吗?”
夏太妃笑嘻嘻走上前,步履有些摇晃,似乎才饮过酒,稳坐椅中后,翘起腿:“早年间贤妃将其子托付给我照顾,如今他荣登大宝,亲政多年,我以为,这点迟到早退的特权我还是有的。”
太皇太后嘴角抽搐:“你若这么以为那就是大错特错,在这宫里,没有人能不守规矩。”
夏太妃打了个嗝,呼出一股酒气,以手作扇将气味扇走,低头道:“您教训的对,规矩就是天,今儿个我迟到那就是捅破了天。要不这么着吧,您先离开,过个一时半刻再来,这样就能算我在您之前到。”说着,又打了酒嗝。
“你……”那股酒气扑着实难闻,太皇太后被熏得恶心,想吐。
此时,襄太妃发出一声轻笑:“这主意倒妙,正好显出太皇太后的压轴。”
太皇太后看看他们俩人,强行压下怒气,面无表情道:“在小辈儿们面前,我就不计较你们的过失,都收敛些,大过年的咱们都顺心顺气。”
夏太妃含笑道:“您真是大人有大量。那就开席吧,我都饿了。”
这句话本该是太皇太后说的,被抢了先,脸色十分难看,抿着嘴说了些祝愿的话,又说声开席,然后拿筷子夹起一片果糕,象征性地吃下一口。
底下的人见了,纷纷效仿,宴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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