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皇宫的路上,萧淮序问宴为策:“怎么样了?”
宴为策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着路。
“淮序,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奇怪。”
萧淮序一听他这么说,双眼一亮,毕竟宴为策找自己谈心的时候少之又少,往往总是自己喝醉酒,拉着宴为策说心窝子的话。
“我和他之间有个坎,是我这辈子都迈不过去的。”
“每每看到他脑子里都会浮现那一幕,只觉得恶心。”
“但我想不通为何我狠不下心,小时候的那些日子我明明也早就忘了。”
这个“他”,宴为策没有直说,但萧淮序也知道指得是十七。
至于“那一幕”宴为策更没有跟他说过,萧淮序猜不出是什么。
但他知道,十七小时候是一直跟着宴为策在青楼,甚至还跟着他在宴府生活过一段时间,却被卖进了奴役所,最后兜兜转转才被宴为策买回来。
“那会不会是有误会?”萧淮序轻声问。
“不会,能有什么误会。明明他有的是机会可以开口跟我说明,要是能有误会,他早就说了。”
萧淮序止住脚步,又说:“那会不会是无法开口说明?又或是说不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宴为策也停住脚步,看着萧淮序。
“能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他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左不过是看我进宴府,孤单一人势薄,留不住他,不能给他机会够高枝!”
许是也感受到自己情绪波动的厉害,宴为策止住话,又迈起了步子跟着前面的宫人走,赶起路。
萧淮序跟上他,拍了拍他的肩头:“宽心些宴兄,别为了这事扰了心思,宫宴上还须小心。”
“嗯。”
“对了,我看到了。”
萧淮序眨眨眼,没听懂他的话:“看到什么了?”
宴为策压低了话:“传闻中太子的那个双儿。”
“当真?怎么会?在哪里见到的?长什么样子?可与寻常人不同?”萧淮序本就对这事有兴致,宴为策的话更勾起了他的兴头,免不了问的多了。
“样子倒是没见着,因为带着面纱,但有一点,那个双儿有了身子。”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宫湖上的桥上,萧淮序听了他的话,险些被绊倒,摔进湖里,幸得被身旁的人扶住了。
萧淮序散退身边的人,小声问:“有了身子?那…那可是怀孕了?天下当真有男子能怀孕,我可真是想见见……”
宴为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有什么想看的?不觉得恶心吗?那可是男子怀孕,我远远在看了一眼,肚子倒是挺大,也不知道几个月了。”
萧淮序轻叹一口气,看得出来他真的希望是自己遇见那个双儿。
“可能因为我是学医的,这种稀罕人,总是想见见的。”
快到皇宫了,两人结束了这个话题。
宴为策见萧淮序今天身边换了人,也没多嘴问,毕竟谁身上都有些事,不愿意被其他人知道。
—————————————————————————————————————————————————————————————————
“两位公子,前面就是此次宫宴举办的永和殿,奴们身份低微,不便送两位进去。”
不远处屹立着的深红色宫殿,像嵌在雪地一样。
宴为策冲他们点点头,和萧淮序走进永和殿。
殿内金碧辉煌,大殿内的每个柱子上都刻着活灵活现的金龙,壮观之极。
他们来的有些晚,此刻永和殿内已经聚了不少的人。
大部分宴为策都认识,其中多是阿谀奉承,不好相处的人。
他们见到宴为策,有的一脸漠然,有的则跟身旁的人小声议论,如果说旧宴府是会吞人的黑窟,那么皇宫就是能把人活活埋死的雪山,不光孤独,还让人令人心生畏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者拼命尚且有办法能逃出去,后者则无余地周旋,逃也逃不掉。
这次他和萧淮序的位置没有安排在一起,两人相隔甚远,宴为策坐的地方周围尽是和宴识交好的官人。
他们并不知宴识此次为何不来,只知道是生病了,殊不知其实是宴为策将他关了起来。
这些人虽都不太能看得起宴为策。
但好歹是顾及着宴家在京州算是小有名气,宴识又是丞相,即便是现在身体抱恙,也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心里盘算着不得罪,便主动和他搭话,打听起宴识的近况。
不管是何人问起,宴为策都草草应付了事,这么几圈下来,就没人再来烦他。
“哟,宴家小子。”
南平王一进永和殿就看到宴为策,往他这边走,众人见了他,纷纷让开一条路。
“南平王。”
宴为策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你父亲身体还没好?莫不是他藏到哪里,不愿意参加宫宴?”
南平王一边笑着打趣,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宴为策表情上的变化。
南平王可是只老狐狸,要不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是万万不会贸然说出这种话,宴为策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南平王哪里的话,要是真如此,您这可是说我父亲欺君了?”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宴家小子莫要当真。”
此时永极殿门口传来了不小的喧闹声,引得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那边。
傅书昱身后跟着许多随从,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众人纷纷站起来行礼:“九皇子好。”
“九皇子安。”
傅书昱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冲着南平王和宴为策两人这边就来了。
“九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排场大,瞧瞧这帮子人,前拥后簇的。”
傅书昱冷下来了脸色,他看了眼宴为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和南平王说:“你是不是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南平王冲他笑了笑:“九皇子这是什么意思?皇叔老了,你可得说明白才好。”
傅书昱看了看周遭的人,只得咽下去自己想说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宴为策站在这俩人旁边听着,依稀能猜出个大概,但不敢确认。
“小九是个好孩子,有魄力有胆识,但是哪怕是他这样的人,也会被些不识趣的东西绊住脚步。”
“你得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才能往上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就他们两个人,这些话也自然是说给宴为策听的,他也听明白了,这是劝自己赶紧选对路,一股脑的走下去。
成功,爬上去,然后站稳脚跟,才是最重要的。
宴为策虽对南平王这个人持保留意见,但是他们的想法确是一样的。
“南平王说的是。”
“宴家小子是个明白人,又是个有能力的。你父亲若是一直病着,这丞相之位就一直是虚空着……我会和圣上禀明实情。”
“谢过南平王。”
俩人又闲聊了几句,见宴会快开始了,便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坐好。
“圣上到!”
听到殿外的宫人喊,众人纷纷起身,弯腰垂头,冲着圣上来的方向行礼。
“圣上万安。”
须发皆白的老人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双眼也是浑黄的。
“咳咳咳,都坐吧。”
圣上虽身子不算爽朗,但却中气十足,为数不多蹦出来的几个字,倒是听起来声如洪钟,即便是微微驮着背,也透露着一股子上位者多年历练出来的威严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圣上开口了,但众人还是等着他落座到龙椅上,大家才敢坐下。
圣上环顾四周,淡淡的点点头,他的视线落到九皇子身上,皱了皱眉:“小九,你长兄呢?为何不见他?”
傅书昱站起来,行了个礼:“长兄可能会晚点来,他说有要事处理。”
“咳咳,今日是宫宴!能有什么要事?有何事能比宫宴要紧?”从身旁走过来一个宫奴,附到圣上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圣上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让他进来。”
“太子殿下到!”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大门口,见傅星回身穿墨色锦袍,袍上的金绣大气至极,发丝用名贵的玉冠冠了起来,他面白似玉,朗目疏眉,不带笑意,但贵气逼人。
只不过众人的眼神更多的落到了他旁边的,穿着白袍面带白纱的人身上。
宴为策微微一愣,傅星回身边那个人就是他看到的,和九皇子纠缠不清的有了身子的双儿。
傅星回单手搂着那双儿的腰,许是念着双儿大着肚子,俩人走的极慢。
宴为策下意识的看了眼傅书昱,发现他正死死的盯着这两个人,紧抿薄唇。
“父皇万安。”
傅星回规矩的行了个礼,便搂着人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站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星回转过身,冷淡的看着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越发没有规矩!”
“是儿臣的问题,望父皇赎罪。”
圣上面无表情,他用手指了指那个双儿:“那是何人?”
“是儿臣的妻子。”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傅书昱立马站起来开口:“兄长何时娶亲了?弟弟我竟不知。”
傅星回没搭理他,继续和圣上说:“我妻子腹中已怀有我的子嗣,今日宫宴之上,儿臣便求一姻缘,但求父皇赐婚于我们。”
傅书昱将自己桌面上的琉璃盏扫到地上,他铁青着脸:“傅星回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胆敢在父皇面前……”
“你也给我住口!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