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平是被潘阳怨妇般喋喋不休的抱怨吵醒的。
“妈的这学校是想提前送走我是吧。”
“不急,还有两个月你不想滚也要滚了。”
“嗷嗷!快滚快滚,我一秒钟都不想待了。”
“哼,当我很想看见你一样。”
“救命,那老巫婆要逼死我,又写论文……啊,平er你在睡觉?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温平从蚊帘探出头,先瞄了一眼手机,苍白的时钟数字下空荡荡一片,他失望摇头:“没事。”
潘阳唉声叹气:“困死,我也想梦周公,啊啊啊啊,保研人都去死一死。”
徐延生往他后脑勺狠狠一拍:“废物闭嘴。”
团欺潘怒不敢言。
温平抱着书往外走,远离了这熟悉的吵闹。他去找了一下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再次确认了毕业论文的格式,差不多敲定了最后一版,老师顺便又打包了一堆文献扔给他,温平转而去图书馆。
他喜欢往三楼一个靠窗的角落钻,那里因为没有插头常年受人冷落,温平理所当然成为这一块的常客。
选座,刷卡,放书,温平翻了一两页后,安静不动了。
窗外群青荟萃,一座古寺藏于山林,只能窥见偶尔探出的碧瓦红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是周六,温平想。
是上次那个周末过后的第三个周六。
他没有得到扈楚烨的任何消息,没有微信,没有电话,也没有各种邀约。那个人的行踪成谜,会像惊喜盒子一样突然出现,也会变成烟突然消失。
温平在前两个周末去看了一次海,他一个人去的,没有踏足那片隐秘的礁石海岸,只是站在沙滩和海水的边缘,任由一层又一层的浪扑上来,打湿裤脚。
这周,他终于决定不去了。
事实上温平并不忙,他已经提前两个月把毕业论文写完了,现在上的课全部都是研究生课程,从他保研起,大学的生活一下就放慢了好多倍速。
可能就是因为不需要担心课业,他才会这么在意闯进来的变数吧。
不过,温平总是想得很开,他拥有足够多思考的时间,释怀一件事情会比别人容易很多。
几天后的夜里下了一场雨,许岚君和学生会的人在聚餐,请他帮忙送把伞过来。温平原本窝在宿舍看纪录片,看到消息后拿着伞准备出门,潘阳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温平一开始不打算管,潘阳估计是上课忘带了,但来电显示是“徐少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对面似乎很嘈杂,伴随着一些口水英文歌。
然后他就听到徐延生没有感情的声音:“潘阳,我喜欢你很久了。”
温平:“……”
徐延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平:“???”
徐延生:“嗯?崽种,给你爸爸说话。”
温平:“……呃,他不在。”
徐延生那边吵了很久,背景音有不少人在嬉笑,他很快认出了温平,语气立马变得没那么凶了:“抱歉啊,温平,我们这边在玩。”
温平:“嗯。”他猜也是。
温平平复了一下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问:“你带伞了吗?”
“没。”
“那,那我也给你送把。”
“谢谢。”
“你在哪?”
“学校附近那个酒吧。”
电话挂了后,温平又多带了一把伞,先往更近的酒吧走去。大一宿舍聚餐有去过一次,他不喜欢里面那种氛围,往后几乎都是敬而远之,于是宿舍的常驻点就变成了隔壁的欢唱KTV。
走到半途,雨势骤然转大,噼里啪啦打在伞上,跟发射激光弹似的,逼得人只能暂时停下。温平被飘淋了一身湿,他躲在便利店的拐角处,准备等雨稍微小点再走。
他薅了一把头发,将淋湿的刘海往上撩,又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刚拿出手机想发消息,视线不知为何一片漆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热度从覆着在眼皮上方的掌心传来,像是茫茫冰河世纪中燃起的一柴火。
耳边的落珠声清晰可闻,寒意顺着飘来的浓烈木香侵袭入体,温平吸了吸鼻子,握紧了手里的伞柄。
“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
“猜对了有奖励哦。”
“不要。”
下一秒,温平被拉入男人温热怀中,滚烫的吻滑进口舌,啜吸着他饱满水润的双唇,长舌灵巧穿越贝齿,探进深处,舔舐着敏感上颚,亲得人嘴角发麻。
“唔……唔!”
视觉缺失后,他的五感似乎一下被放大到了极致,温平腿稍踉跄了下,腰间禁锢的力气又多了两分。
“还没猜到?”
“扈楚烨……”
“平平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