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被人包养得到的会是一大笔钱,失去的则是一段时间的自由。
那么,如果是不平等的婚姻呢?
荀觅在医院楼下的早餐店里签下名字时就明白,得到的是更大一笔钱,失去的是一生的自由,以及爱情。
“吴律师,我签好了。”荀觅神色疲惫,凌晨父亲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看到瘦弱的父亲以及痛哭的母亲,他睡不着。
吴青山接过合同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把合同放进公文包,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这是齐总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本来这项工作应该在会议室进行,或者是高档安静的咖啡店,但是目前情况特殊,吴青山按照齐慎初的吩咐来到医院楼下拥挤的早餐店。
把卡放好后,吴青山的手机响了,他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荀觅点点头,把视线移到桌子上的那张卡上。
看到印有xx银行的银行卡,荀觅没有犹豫便拿了起来,这是他父亲的救命钱,他不可能为了自尊推拒,现在,他发现,与很多情绪相比,父亲活着就好。
没有父亲,也没有他的今天。很多人劝荀觅放弃,因为衡量利益得失,救父亲他们会倾家荡产,乃至负债累累。但是不救,荀觅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病床上那个瘦弱的中年男人,从来没有享过福,小时候一锅稀粥,男人自己尝一口米,喝了一碗水,把剩下的全部留给妻子和孩子。因为那锅粥实在不大。
后来上学,男人一年都呆在工地,干最苦最累的活,他说自己辛苦点,可不能苦了孩子,读书钱,一定要攒够。
上了大学,荀觅有了兼职,家里负担轻松许多,男人才回到老家清闲了几年,日常干干农活,偶尔和村里的老友喝几口白酒过过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道,在他大四这年,男人突然晕倒在厕所。
荀觅在大城市里读书,见识了有钱人的世界,但他只是一个外来的普通人,没有扎根,意味着他没有金钱没有资源,想要救父亲,很难很难。
吴青山进来时,荀觅已经调整好情绪,拿出手机看父亲的报告单。
“荀觅,我有事先走了,下午齐总带你去领证,你把东西准备好。”
荀觅也拿起东西起身,“好,谢谢吴律师。”
回到医院,荀觅走向电梯间,一群护士连忙喊着,“等一等!”
荀觅按住开门键盘,等人都进来了,按下顶楼,又回头问道,“你们几楼?”
身旁一个小护士红着脸说,“和你一层。”说完,还不好意思戳了戳旁边女孩的腰。
荀觅装作看不见,自己往电梯右侧靠了靠,让自己保持在一个舒适的区域。
等他下了电梯,径直往最右侧的病房走去,病房是一个大套间,病床上空空荡荡,父亲还在icu,他来到侧间敲了敲门,母亲正在小阳台晾着衣服。
“圆圆,这么快就回来了?”圆圆是他的小名,母亲说,希望他能够人生圆满。
荀觅点点头,把手上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妈,快来吃,衣服我来晾。”
女人把手放在身侧擦了擦,“你吃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荀觅笑笑,“我当然吃了,我给你带了小米粥,你不是喜欢喝这个吗?”
母亲点点头,眼神欣慰,“妈妈最近没胃口,喝这个最舒服。”
荀觅晾完衣服,就陪母亲坐着聊天,没有聊父亲的病,只是些家常话题。
只是,话题不知道怎么谈到了齐慎初。
“小齐那天带的水果我分给了下面的张姐她们,她们都说可贵可贵了,你要跟小齐说,不要再花费这么多了。”荀母单纯,已经把齐慎初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想到母亲叫齐慎初小齐,荀觅有些好笑,可能除了母亲,没有人叫得出这个称呼了。
“行,我等下和他说。”
“是我们家连累了小齐,这次你爸爸住院,他出钱又出力,我们家没有什么东西,你把这个给小齐。”说着,母亲从一件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纯金的戒指。
荀觅惊讶,“妈,你这是哪儿来的?”
“你上学后总打钱回家,妈妈舍不得用,就替你攒了起来,去年金价跌的厉害,我拉着你爸去买的。你看今年,这个戒指可不赚了。”
荀觅接过戒指,心里酸酸的,“妈,你们总是这样。”
瘦小的母亲看了看眼前眼眶微红的儿子,用她瘦弱的身躯抱了抱儿子,安慰道,“没事,你每次打钱回来,我和你爸都可自豪了。以后,你要和小齐好好过。周天博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不能对不起小齐啊。”
荀觅点点头,把头埋在母亲的肩上,“我没有和周天博联系了,齐先生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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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齐慎初上来和荀母打了招呼,便牵着荀觅下楼。
齐慎初的手很大,似乎还有薄茧,有些想不明白,养尊处优的人怎么会有薄茧。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牵手,当初自己被齐慎初带上-床时,齐慎初就是牵着手把他从包间里带出去的,当时他在餐厅当服务员,经理让他给大老板送酒,推门进了包厢,才发现只有一个人。
齐慎初的眼神不清白,他给了荀觅机会,但荀觅缺钱,明知前面可能是深渊,还是愿意踏进去。
只是可笑,第二天他回到学校,周天博居然和他表白了,本应是两情相悦的圆满结局,可惜总是错过,他在周天博不理解的眼神中拒绝了他。
当天晚上,他再一次夜不归宿,齐慎初把他带回了家。
走到车前,齐慎初才松了手,荀觅自觉做坐到副驾驶,熟稔地打开车载音乐,挑选自己喜欢的歌单。
“我妈选了几个护工,你和阿姨哪天有时间看看。”齐慎初看了一眼荀觅,开口。
荀觅来到熟悉的环境,有些困倦,他点点头,“知道了,我好困啊。”
齐慎初心痒痒的,那声音像猫儿撒娇,一下一下扰的他心乱。
等荀觅睡醒时,也快到了民政局,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泪水,“怎么这么远啊?”
齐慎初递给他一张抽纸,“堵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领完证,荀觅让齐慎初先等一会儿。
“怎么了?”
荀觅把东西递给齐慎初,“我妈给你的,你一个我一个。”
齐慎初看了看盒子里的金戒指,拿起一个瞧了瞧,“你替我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