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ECHO.
一个神奇的词汇,让人不断在嘴里舌尖细细咀嚼又难以放下。
对着大海大喊一声能换来回声,可若对着孤零零的墓碑时又怎能换来一声熟悉的乡音呢?
69.
我和科尔温两个人顶着被通缉的压力,戴上帽子和面罩赶紧把莱礼尔特送到离家最近的医院里面,医生们在看到科尔温抱过来的全身是血的我哥,眉头紧皱,“你们是本地人?你们有alpha证明吗?”我看了眼科尔温根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证明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哥现在浑身是血,他马上就快不行了。
“医生,我……我是个beta,然后我哥他现在昏迷了,可不可以你们先给我哥安排治疗,我现在马上回去取我哥的alpha证明。”我捏紧拳头,头脑清醒地和眼前穿着白大褂的beta医生说,可我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对beta的不满。
“既然你是beta的话,也没有证明,我们这个手术是不能给你做的。”
科尔温看了我一眼,立刻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张alpha证明来,眼前的医生才对着科尔温微笑一声,马上招呼来其它人给我哥安排手术。
那张证明把科尔温的所有信息都说明了,这两天举国通缉的两个通缉犯现如今都出现在医院里面,我担忧地看向他:“你先回去看小龙吧,这里有我陪着就够了。”
“没事情,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科尔温把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深秋的夜晚里面萧条的树叶沙沙作响,我们两个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着消息。
等待了三十分钟,我的眼皮疲惫地往下落,科尔温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示意我倚靠在他的肩膀休息一会儿。我刚闭上眼睛,眼皮却是一个劲地乱跳,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从鼻尖窜进来,黑暗中脑子里面忽然晕乎一阵想起几个熟悉的面孔,我的后背猛地一下冒出来细汗。
我马上抓住科尔温的左手用他教给我的魔法在他的手心画了几道,科尔温只发出一个充满疑惑的“黎”字就被魔法强制送回去,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披着科尔温的大衣安静坐在病房外面等手术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橘子味道。
我几乎是在一瞬间捕获到这个味道。
熟悉的穿着白大褂的小橘子此刻被尤利西斯有力的臂膀抱在怀里,猛地一抬头,尤利西斯在看见我之后立马停在我面前。
我又想到这一世被误导之后记忆发生改变的尤利西斯把我带走偷偷做了性别改造手术,眉心处的肌肉也不由跳动了几下,不安感立刻爬上心头,我立马低头。
“唰”地一声,我的下巴被尤利西斯用手捏住,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看向尤利西斯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是怨恨;痛苦;悲伤;亦或是傲慢的不屑,他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你为什么用这样恨的眼神看我?”
我扪心自问,一路走来,我装了无数性格的形象,没有人在第一眼看过我之后会怀疑我眼神里面的含义,现在我都来不及去想过去和尤利西斯的爱恨纠葛,眼前人却一眼看出来恨,这算不算是可笑的表现。
我想和他说:我不恨你,我只是想杀了你。我甚至连恨这样的一点情感都不愿分你。
“你是那个通缉令上面的人吧?”小橘子指着我惊呼,尤利西斯在听到后一把把我的面罩掀开,我的面容直接在他们面前展露无疑。
没有想象中的相识场面,他们看我时眼底写满了茫然,仿佛真的只是通过那一指通缉令认识我的。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必要矢口否认下去,我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好办起来了。”尤利西斯打量起来我的眉眼,“你来我身边当我妻子的替身,我给你一百万。”
“我不同意。”我淡淡地抬眸,我搞不懂尤利西斯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之前未经我允许就给我做手术,拿着那些漏洞百出的记忆找我算账,现在又安然无恙地以一个无辜者的姿态站在我眼前和我提要求。
“你该走了,我还要等我哥。”我现在不想和眼前的人多聊一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抬肩膀,把怀里的omega抱下来,我能看见小橘子肚子微微鼓起来,看起来像是怀孕了。等到尤利西斯去取小橘子的化验单时,我都能看见小橘子一脸幸福地用手摸上自己的肚子,我坐在他的身边,一边岔开腿焦急地等待莱礼尔特手术的消息,一边犹豫半天也没有张口去询问omega的情况。
还是等了一会儿,omega主动递给我一颗橘子味的糖果,“你哥哥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用手摩挲着手心里面的糖,尽量低头不去看小橘子那明亮无畏的眼神,我怕看到他我会抱住他,那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我心底深深的渴望。
闹铃响起来,已经到了深夜,距离刚把我哥送进手术室里面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小橘子靠在椅子上面休息了一会儿就被尤利西斯抱着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急匆匆跑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他应该马上就能好了吧?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对吧?”
医生看了我一眼,把我放在他肩膀上面的手拍开,只和我说了一句:“病人苏醒过来了,但是我建议你尽快想办法挑一块好地方,B区寸土寸金。”
我想不明白他话语里为什么那么多的敌意。
我当时没顾上想,后来发现这些原来全部都是在演戏,在B区有钱岂不是想干什么都能干。
飞也似地跑进我哥的病房,里面悬挂着一盏昏暗的灯,我哥脸上戴着厚厚的呼吸面罩,安静地闭目躺在那里。
我好像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我哥睡着的样子。我哥在我的记忆里完全是一个鲜活的形象,哪怕他平时冰冷冷的,不善言辞,他的温热的肩膀却是一点点把我从儿时托到成年,唯有在我哥身上,我也才能变成真实的自己。司汤达的盐树枝竟然在我仍旧处于对爱情的懵懂期就开始发挥作用,可我只沉溺于自我独立意识的觉醒,忘记停下脚步去回望我哥送别我时隐忍又灼灼的目光。
我心疼地握住我哥冰冷的手,只能一点点揉搓起来那经常抱起我时的手指,然后在夜色沉沉中盯着桌子上面摆放的显示心跳的机器不断发出滴滴声。
当滴的一声停止时,我的心跳声也跟着慢了半拍,马上去看机器,又立刻恢复原先连续的滴滴声,这才长舒一口气。
太阳光照进病房时我伸手去摸我哥的头发,细软的,乖巧的,“别哭……”我哥终于勉强睁眼看趴在他身上落泪的我,我眨眨眼睛,从牙齿缝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没哭,我这只是风大,沙子不小心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