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去抓他,却连青年的衣角都没抓住。苗灵要走,他怎么追的上;哪怕林苗都追着冲出了小院子,衣服都乱了,儿子还是不见了。
林苗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一只手抓着外衣。他发鬓散了,从侧脸掠过,衬得手指更加白皙。
到底还未清晨,夜里还是有点凉。他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孤零零地找了一会儿。
他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林苗掠上树,远处的树梢轻颤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林苗扬脸看天上。苗灵冲出门去的时候他就知道拦不住,但他还是出来了。青年没给他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说走就走,他追了几步便没影了。
凉色如水,顺着树影婆娑洒下。这天朦朦胧胧,还透着深邃的黑篮色。晨光伤人,林苗看着那影,在那树上待了好久,直到天色逐渐转成蓝色才下来。
快要白天了,他却回屋里睡觉。这白日觉却不好睡,林苗拿枕头枕着头,那枕席被褥里还有青年身上的气味。
那觉里他哭了一场,又恨恨地锤了枕头一场,快正午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等到下午日光渐微,林苗醒了,转过身来,‘呜呜’地又哭湿了枕头。
他恨死苗灵了。青年走得太快,那时话也没说清楚,人现在也找不到。苗灵修为比他高太多,若刻意隐藏踪迹,他找一百年也找不到人家。
林苗哭了一会儿,用手心擦了一下泪,那眼泪又‘吧嗒’一声掉到枕头上。他那枕头可香,绸缎面做的,两个只一对儿,一个他枕,一个苗灵枕。两人日日相对,夜夜睡在一起,青年把下巴搁在阿妈的肩上,枕着他的颈窝。
谁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只有他的儿子有。那小崽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真是坏东西,实在气死他了。
他睡在苗灵的枕头上,自己的枕头倒孤零零地在一边放着。
林苗抬眼,泪眼朦胧地,便看见自己孤零零的枕头。他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嗷’地一口咬在青年的枕头上,像是在咬苗灵的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软枕现在有半截都露出了床外,是林苗在对着它又掐又打,最后那软枕直接被搡到了床榻下。发完了这通脾气,林苗也累了。
他饭也不想吃,没精打采的,抱着被褥又继续睡觉。等到晚上,林苗终于被饿醒。他独自一人,肚子‘咕咕’地叫,床上被褥也是凉的,房间里空空的,只有他一个人。
苗灵还在他身边时,他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林苗肚子饿扁了,眼睛也哭肿,哭都哭累了。他瞪着床顶,那床顶也没什么好看的,空荡荡的,他偏偏盯着死看。
过了一天了,青年还没回来。虽然林苗知道他一生气,必定不会那么快就回心转意;但他干瞪眼地等了一天,心里实在不好受。
林苗这个人,自己难受起来,就不去想别人。他恨恨咬牙,却不知青年心中更是难受。
讨厌的儿子,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