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城守门的卫士打量着马上的父子二人:坐在前面的少年艳若桃李,鲜艳服饰上的珠串映衬他凝脂的肌肤,更显他出尘如幻,仙袂挥洒间灵珠甘露已倾泻委地。而那惊为天人的面容上搽上浅淡的笑意,却是因他身后之人。
高大的男人缄默而沉稳,俊眼修眉间尽染英气与威严,连抿紧的唇的角度都恰到好处的疏离冷漠,好像神只塑像般庄重而缥缈。如果将视线全落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倒让人能忽视他突兀的不成套的外衣。
此时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齐殽的笑容都不自觉灿烂几分,与齐道归同乘一骑,好像美梦成真。他可以暂时忘记和晏洵相处的那些不快。
突然齐道归的手伸了过来,好像要环住他的腰身,齐殽心跳得快要蹦出来——原来齐道归只是勒住缰绳。
“你快要撞到人了。”
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木头人似的“啊”了声,又找回自己似的“哦”了句。等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时,他的脸迅速红起来。齐道归正握着他的手借此勒住缰绳,宽大有力的手掌正覆盖其上,好像在告诫他此时不应分神。
晏洵命扶翠去应付进城之事,撩开轿帘时却看到“父慈子孝”的一幕,他咬牙一挥,轿帘又停当地落回。
等进入城中,齐殽停不下好奇的张望着,齐道归无奈地跟在他身后,他猜不准翼初和他的党羽什么时候会再出现。晏洵又有事去办,说是等他回来一起去见邬牧梁。
不知是因为京城的威势,还是被绊在哪里来不了,齐殽连一个灵魂发白的人都没见到。也许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神仙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齐殽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在乎自己越来越失控的眼睛,他好像能够将那些人的心思都看得一干二净,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些人互相好亲近。如果他也能……这么想着,他突然牵住了齐道归的手。
“怎么了?”齐道归还以为有情况,紧张地看向齐殽。
被那审视关心的眼神一瞧,齐殽几乎人都软了,他确信自己的冲动之举无比正确。“没、没什么,我怕你走散了。”
齐道归有点疑惑,但也任由齐殽牵着,他尽量控制自己不把手抽回来。齐殽却乐得像开了花似的,回到客栈仍然保持着晕乎乎的状态,让一头乌云的晏洵看了就来气。
“怎么有的人一脑门子官司?”齐殽刚坐下,嘴却没打算歇。
齐道归开始头疼了。齐殽根本不听他的劝告,总是要和晏洵斗嘴。他特别想告诉齐殽,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在晏洵盛怒的情况下护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有空吗?”齐道归赶在晏洵开口之前问道。
“这么着急去见老相好?”晏洵倒是没针对齐殽,矛头对准他来了。
“我和他不是……”齐殽正好奇的看着他,他骑虎难下,只能寄希望于晏洵不会什么都往外说。
好在晏洵只是冷哼了一声,看得出他心情的确很差。好半晌他才开口道:“邬牧梁去狱界了。”
“他去做什么?”齐殽很好奇人皇为什么要跑到异族的领地上去。
“不知道。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晏洵的视线落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男人身上。
“那就等到他回来再说,”齐殽期待地望向齐道归,“先去找写肃辰剑故事的人吧?”他可没忘记要来璋城的初衷。
正在喝茶的晏洵差点把杯子摔到地上。“你们找他做什么?”
“怎么,你认识他?”齐殽没好气地回应打断他的红眼怪。
齐道归注意到晏洵的失态,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可以这么说——”
不妙的猜想应验了。
“他在哪里?”
“你面前。”晏洵打量着齐道归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