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乳名为什么叫般若,太像女孩的名字,我不喜欢……”还是少年模样的邱若眠晃着腿坐在秋千上,被推得上下荡着,脸上虽然挂着张扬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却是软软的,
他皱着红红的小鼻头,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十分可爱。
水灵灵的圆眼睛也一下一下的眨着,不满的朝他的母亲撒着娇。
“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我们般若很聪明呀,般若可是智慧的意思呐……”他的母亲笑吟吟地回答,可眼底却闪过万分的悲切,转瞬即逝,像流星划过。
这个回答极大的满足了邱若眠的自尊心,虽然依旧不太喜欢这个乳名,但还是撅着嘴变扭地接受了。
有大智慧呢……嘻嘻……
在小小的邱若眠心里哪怕只是模糊不清的回答他也愿意天真烂漫相信,并默默的刻在心底。
邱若眠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这样相信着他的亲人。
但意外总是来得突然,急如骤雨,让人错手不及,而这意外却是命中注定,无法逃离,只能自愿地待在这无形的牢笼之中,尚且可称为画地为牢。
像他们这一种族,如果全心全意的把亲情放在第一位的下场,大概就是遍体鳞伤。
至少对于邱若眠来说,便是如此。
他曾无数次的念着般若,他却唯独不知这个词也有恶鬼的意思。
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呵,装傻充愣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他威严的父亲无情的的将剑捅入他母亲的胸膛之时,他自我构造的梦也瞬间破碎。
他温和的、还在娇羞的笑着的母亲,突然变成了冰凉的尸体,他激动的心情顷刻间跌入谷底,笑容凝固在脸上,而他手中拿着的白袍被染成了赤红。
亲情的纽带原来也可以如此的脆弱。他的父亲为了活命,可以杀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与他同眠共枕过的妻子。
他名为般若,而他的父亲就是般若,他的身体里留着“般若”的血。
“阿娘,魔鬼是什么样的呀?”曾几何时,他无心地问着他的母亲这个有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而他的母亲只是笑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欺男霸女之徒……般若,你可不能学哦……”
如今,他已了然于心,清楚到他想疯狂。
他的记忆从此徒留血色。
父亲的脸是如此的冰冷,却被沾上点点血色,可眉梢依旧染雪,让他感受到的只有彻骨寒冷。
父亲的赤色长袍也被浇灌的愈发鲜艳,刺目得很,而这个长袍是她母亲亲手的做的,也同样是他亲手送来的。
邱玲欢站在他父亲身后害怕的张大眼睛,惊恐地念着她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其实她不可能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见无欢,兵刃相见。
剜心破肚,敲骨吸髓。
明明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秋夜美景,凉风习习如故,却浸着他母亲体内灼热的血,回响着他撕心裂肺的痛哭,充斥着他狠厉的刀光剑影,蜷缩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变回了狐狸的样子呐……
奄奄一息的邱若眠只能半抬着血糊住的眼皮,他艰难的将自己蜷成了一团,即使痛得不停的颤抖,染血的毛发上又再次染上他裂开伤口上的血,不少毛发上还沾着一层又一层的肮脏的泥块。
咬破嘴唇,他早已止住了哭泣,悲痛到极致的人是没有泪在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