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愣,这上面还有人等着你。”
眼帘内突然多了一张小脸,少年眉眼里多了一丝不耐,似乎很不满他为何驻留。莫昭行看着这张不甚相似的脸庞,眼帘低垂,不知为何每每瞧见,总能想起他。
这帮主突然烦躁的绕过他,周桑宴恨不得往人背后怼上两拳,真是给他脸了,如此嚣张。
比起外头的奢靡,船腹内算得上清新雅致,里面的烛光颜色如常,丝竹声悦耳动听,窗户将河岸的嘈杂遮盖,大堂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香在偌大的空间发酵,闻者比饮者更醉。
两人一进门引得船内宾客张望,莫昭行身形魁梧,气势阳刚,正是烟花女子最为喜欢,这一进来便引得堂内女子肆意观看,眼神露骨,恨不得将人的外衣扒下。
周桑宴看着这些女子的目光,又看了眼表情淡漠,实际身躯紧绷的人,心中暗笑不已,他怎能想到堂堂帮主应付不得这些。不过,看戏看到一半,他发现堂内男子的目光变得炽热,犹如一个棉针扎入他的皮肤。
周桑宴虽是男子,但脸上的稚嫩未退,正出于男女难辨之期,皮肤细嫩,面上的梨涡清浅,透露出的狡黠之色,犹如一只调皮的小狐狸,这些气质混杂,在青楼男倌之中尤为少见,有些喜好玩弄年幼男倌的客人见到自然是移不开眼。
赤裸裸的欲望落在周桑宴身上,气得他立即想掀桌离去,当初他还是余清之时,姿容更盛几分都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气势汹汹的冲着那些宾客喊道,“哼!看什么看。”
“哎哟,这两位公子可是新面孔,可是经人介绍?”一位身着光鲜亮丽的妈妈扭着身子朝此处走来。
迎面而来的熟悉感顿时让周桑宴眉目舒展,“自然是经人介绍,妈妈……可曾见过此物?”
瞧着那小公子从怀中掏出一物,原本满是笑容的妈妈,收敛几分笑意,旋即团扇遮面,声音没了方才的轻佻,“公子请随我来。”
有戏!
周桑宴与莫昭行对视一眼,紧随妈妈的脚步上了三楼。三楼原是包间,文人雅客最喜这些地方,声音比楼下安静些许,虽跟着妈妈的脚步,周桑宴不忘观察旁边的包间,只瞧见那几个文人骚客吟诗作赋,听来听去都是那些酸臭诗文,赢得几位清倌与友人满堂喝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独一处包间大门紧闭,周桑宴眯着眼睛询问,“妈妈,这个包间似乎没人,为何不引我等进去?”
那老鸨一看周桑宴所指方向,立即说道,“公子说笑了,这里的宾客只是喜欢安静,并不是包间无人。”
“来花楼寻安静?真真是个趣人。”
话虽是这么说,周桑宴对这个房间内的人越发感兴趣,尤其是他们的包间恰好是这房间对面,推开窗便能瞧见对面,可惜这位宾客颇为神秘,连窗户都紧闭着。
“不过来瞧瞧?”周桑宴看了眼身后事不关己喝茶的人,当真不知道这人为何而来?明明此人才是被请的那个人,着急的倒成了他,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呸呸呸!
“不急,既然有人想见我,自然会出现。”
见人如此淡然,周桑宴更是不必着急,伸手在桌面扣了扣,莫昭行瞥了一眼,只当没看见,半晌不见此人给自己倒茶,顿时翻了脸色,双手抱胸完全一副对方不倒茶便不喝的意思。
莫昭行本就是冷漠之人,见状更是的不愿搭理。
这边的厢房古怪至极,对面的厢房倒是一排和谐,房间内一人身着极为普通的衣服,与厢房中的华丽格格不入,外头靡靡之音绕梁,此处却安静非常,除了些翻书的声音外。在此人不足两步远,一身形高挑的男子透过纸窗注视对面,半晌不见身后之人的东西,这才询问,“公子不去见见故人?”
此子声音古怪,不似寻常男子厚沉,多了一丝特有的绵软,可面容又是不苟言笑,见者、听者皆有不同感受。
“不急,长夜漫漫。”
“倒是有人着急了。”话音刚落,站在窗边的男子便借着缝隙瞧见对面那位少年似不耐烦的往外走。
书籍被翻了一夜,捧着书的人目光并未离开文字,对其说道,“那少年颇有意思,去瞧瞧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