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游潜跟在刘泞身后,还在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将刘泞留在身边。
走着走着,他撞到了刘泞的背后,才发现刘泞愣在了客房的门口。一眼望过去,他们的房间里仿佛进贼了一般,被人翻箱倒柜弄得乱七八糟。游潜心道不好,上前一步,连忙翻找起他的包裹,检查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可惜粗略翻找了一遍,他不好的预感还是被应验,游潜藏在草帽里的白绢又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泞还被蒙在鼓里,只是看到游潜焦急却又还算镇定的样子,他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问道:“这难道是沈相干的?”
没等到游潜的回答,忽然,刘泞眼尖地看到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处,摆放着一个长条形的剑匣子。他打开匣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干将剑。刘泞不由怒从心起:“沈相都亲自将剑送上门来,你还说没有答应做公主驸马?”
游潜也来不及想明白沈相的意图,他只能无力地反驳:“我真的没有。”
刘泞取出干将剑,突然又发现剑匣子里面还放着一张字条。他轻声念出上面所写的内容:“限三日内将琉璃珠奉上。”
“给我看看。”游潜听到后,也来不及再检查,转过身朝刘泞伸出手。没想到刘泞却不愿意给他,反而怒目而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明已经毫无价值,你却还留在我身边,就是想要母亲留给我的琉璃珠,是吗?”刘泞自言自语地点点头,仿佛想明白了什么:“是了,从一开始就是你告诉我,那枚琉璃珠有可能是沈家的东西,但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却轻易相信了你。”
“你听我说,,,”游潜发现事情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不禁慌张了起来,可惜刘泞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
“不用你说,我来说说你的算盘,也许你一开始确实发现了我送给你的琉璃珠有蹊跷,你也因此受了重伤。但是其实那枚琉璃珠根本就不是沈家的信物,而是另外更加重要的东西。你故意骗我跟你一起来南都认亲,其实是想要利用我母亲的东西换取沈相的信任,然后谋取更大的利益。对不对!”
游潜完完全全地怔愣住了,他没想到刘泞竟然能够分析地跟事实真相几乎八九不离十,除开他的本意绝不是利用刘泞而是保护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泞却以为游潜被自己说中了心思,满腔的愤怒中却又被说不清楚的滋味缠绕着,心中又酸又苦。
刘泞用力将干将剑扣在桌子上,“你信口雌黄,机关算尽,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从今天起,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也再也不想见到你。”
刘泞的话音刚落,游潜的心猛地下沉。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刘泞所说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刘泞狠狠甩在桌上的干将剑。
刚才两人还沉浸在欺骗与隐瞒的情绪之中,心思全部被沈相和琉璃珠弄得兵荒马乱。游潜这时候才注意到干将剑的剑柄上似乎粘着什么东西。他顺着光线的反射,不断转换方位,慢慢才勾勒出剑柄上缠绕着的形状,似乎是一种非常非常细的丝线。这种可以用来布置暗器的线,游潜跟着师父见过不少,但是眼前细微到几乎注意不到的丝线,比以往游潜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令人不安。
游潜一旦发现了这一个小小的端倪,顿时风声鹤唳起来,觉得四处都有沈相的眼线和手下。他的目光沿着剑柄上的丝线,渐渐追逐着丝线延伸的方向,果然他又很快发现,屋子里这种暗线竟然不止剑柄上的一根,至少有五六根互相交织着缠绕在门沿、窗框以及桌角。小小的一间客房,竟然早已经被布置成了充满危险的巢穴。
这难道就是沈相故意布置的陷阱?到底是什么时候?又会是谁能够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刘泞说完话,见游潜还陷入沉思中没有丝毫的反应,他也不欲多留,于是开始收拾包裹准备离开。
游潜过了一阵突然说道:“你快走,把琉璃也带走。”
刘泞手上一顿,心中又闪过一丝闷闷的感觉。
“你不用催我,我这就走。”说完刘泞也顾不上有没有收齐东西,随手拿上包裹抱起琉璃就转身出门。
谁知游潜却又说道:“别走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游潜的语气让刘泞感到了挽留和安慰,可是很快刘泞甩甩头,抛开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终于看到刘泞安全地离开了客栈的大门,游潜才松了一口气。他从草帽中摘下一根草,轻轻拨动了房间之中的一根暗线。见没有什么动静,他又用两只手抓住草的两头,从线的上面垂直往下用力,结果草并没有被斩断,反而被粘在了线上。
倒不像锋利的武器,反而柔软有弹性,像蜘蛛丝一样。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突然一阵朦朦胧胧的声音从游潜的耳后传来。游潜马上戒备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袍头系白色发带的翩翩公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窗沿边上,笑嘻嘻地看向游潜,这份笑容却令人冷汗直冒。
“你是谁?!”游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