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末将已搜寻过附近包括山麓一带,没找到国公爷踪迹。”
这里是城郊一处破庙,派去寻找穆铭的搜寻兵一无所获。
“不过山峦夹道附近有近日人出入过的痕迹,”校尉压低声音凑到杨公公耳边,“那穆国公,怕不是已经逃走了......”
杨公公微眯着眼,沉吟片刻道:“那就传令下去继续搜,顺带叫人放出消息,告诉外头的人,明日一早百越使臣即将带着陛下给他们的礼物从永宁门离京。”
他着重将“礼物”二字重重咬出,跟在他身旁的小太监一怔,顿时心领神会。
但校尉却没听出来任何。
“杨公公,”他吸了口气,“那穆国公此行逃走,怕是早已往铁骑营去了。”
“老穆国公的父亲与使团贺兰部三王子父亲之间有着杀父的龃龉,您消息放出去,岂不是要被那姓穆的坏了陛下的好事?”
校尉只觉不可思议。杨公公却一哼:“你认为那不成器的小子在乎老国公的家仇?”
“若他当真在乎,当日陛下罚入军中为妓的征西军柳氏,就不会被他想方设法弄进铁骑营,又带回国公府了。”接着他嘴角上扬、冷笑地转过头道。
先皇还在世的那段日子,穆铭年少时痴情于征西军的状元小监军,甚至不顾铁骑营与征西军立场不同,这曾是贵胄们私底下里一则心照不宣的轶闻。
这爱慕一直持续到端王贤王之间的夺嫡,老国公因贤王构陷而惨死沙场,穆铭袭爵,昔日里的一厢情愿再没可能有任何结果,也就不再被人提及了。
随着端王登基、贤王势力垮台,直接促成老国公被害的军师柳元卿也暴露了双性哥儿的身份,革去职位贬为贱籍丢入军营为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铭本已将他救下,可阴差阳错地,他又被余谡从国公府里弄了出去,明天就是他作为十名献礼的官奴之一,跟随使团回百越的日子了。
在杨公公看来,柳元卿是个再合适不过的诱饵了。
“别问了,还不快去做?”一旁的小太监朝校尉摆了摆手。
“是!”校尉领命,转身离去。
待脚步声走远,小太监这才小心翼翼地又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亚父,您说用这柳元卿做诱饵,穆国公保准会出现吗?”
“不保准,”杨公公只望着窗外,笑着摇摇头,“抗旨的罪他确凿犯下了,若他不肯出现束手就擒,那就教他亲耳听着他的小情儿被人折磨死在路上吧。”
“还有,帮我捎个口信给百越人,”杨公公想起什么似地又忙说,“就说那个姓柳的奴才,万不可教他活着进越都!”
小太监得了口信,一溜烟地逃出去了。
在所有人都没留意到的地方,一名佯装成士兵的高大男人默默攥紧了手里长戟......
柳元卿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陆明朗的办公室门前。
对了——柳元卿半晌才想起是来谈那块地的,进入游戏不过才三四天,他就像经历了半个辈子一样长,长到让他快要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可是穆铭呢?自己已经离开游戏,穆铭又去了哪儿?会不会作为数据被清空掉了?
即便知道穆铭不过是组数据,自己很没出息,柳元卿心头还是难掩恐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他望着陆明朗的办公室门发愣时,忽然一股幽微的迷迭香混杂着松木气味漫入鼻腔。
是穆铭!柳元卿意识到瞬间眼前画面陡然天旋地转,待他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面前又换成了游戏中的国公府。
是你主动放弃了他,你选择为你的利益离开这个世界。冷不防,柳元卿听见了一个好似被空间一个扭曲的金属声音。
听上去像是系统,只是此刻声音听起来一洗先前的纯粹利落,更像是含着浓重的恨,阴沉,恨不得把柳元卿撕得四分五裂。
柳元卿仓皇。
自己分明还没做什么......
“穆铭呢,穆铭呢?”窗外天空阴得发红,宛如天地间随时都能起鬼魅,他看不到任何人,在黑漆漆的主卧房里茫然四顾。
蓦地一阵阴风略过耳尖,柳元卿身形一顿,下一刻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隔着皮肉死死揪住。
可他回过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不,不是的。
柳元卿瞪大了双眼,失去什么的错觉窒息一般地包裹着心脏,在即将失去的惶恐中激烈挣扎。
继而一个痉挛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坠落去,待到重新有了点真实感,激烈的挣扎中柳元卿猛地睁开眼,入目只剩下教坊司冷冰冰的描纹天花板。
柳元卿干瞪着双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不过都是做梦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刑结束以后,柳元卿等一干游街的哥儿照理被送来了教坊司。
经过了一整天充斥着性爱与淫汁腥臊的混沌白日,眼下是柳元卿一整日里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
同其余几名哥儿一样,初次送入教坊司,他们都被折腾得不轻。
加之欢愉坊那药,每个人都浑身绵软酸痛,就连胳膊和腿也都疲软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双性男人黑漆漆的漂亮眼珠子朝窗户微微偏转,此时天色已入暮,外头走廊里也亮起了一盏盏弱黄色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