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自己会就死在这儿,可当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周围又一次变回了那幢废弃大楼。
“不、不要......”
吕路惊恐地向后瑟缩,与记忆中不同,他身上正穿着一件毛呢大衣,那是他当初来时所穿的。
他下意识地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两眼紧盯着大门方向,因为他知道最多再过半分钟,刀疤脸和那些歹徒们就要破门而入了。
可这次仿佛是一个例外,吕路蜷缩在角落里直到窗外天色转晴都没再听见过一丝令他恐慌的嘈杂声。他深吸了一口气,打起十分胆量站起身望向窗外,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吕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梦里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寂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正值晌午,阳光落在身上让吕路逐渐感觉到了温暖。
眼前是一条窄道,他茫然地望向路的另一头。忽然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道路那头有什么,并且是他最期待的东西。
于是omega裹了裹来时穿的风衣,一路蹒跚地走了出去,将一切甩在身后,第六感告诉他路尽头大约真的有人在等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头监护仪器发出轻微的嘀嘀声,病房床头边,守了一夜的秦旭正靠在椅子上小憩。
但他脑子里此刻混乱如麻,吕路因过敏引发了强烈的窒息与胃绞痛适才刚刚脱离危险,而且最重要的是医生昨晚才告知他,吕路曾遭多人强暴过,并且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
吕云起交代了一切,加上孟瑞似有似无地透露出来的消息,秦旭对自己抛下吕路的那个白天发生过什么已经彻底明了了。
自己才是最大的混蛋。
窗外已经接近第二天清晨了,伤情鉴定委托书被秦旭折了两折揣进口袋里。忽然间他听见身旁有阵窸窣,下意识地睁开眼,只见吕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眼球动了动,随后望向这边。
“秦......秦旭。”氧气罩下的吕路艰难地呼吸着,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别动。”
秦旭脸上疲惫神色顿时消了一大半,他连忙制止住想要爬起来的吕路,同时拉响床头呼叫铃。
医生匆匆赶来,不过好在过敏引发的窒息与胃绞痛已经结束,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嘱咐几句也就离开了。
房间里又剩下秦旭与吕路两个人。
“我......”
“你......”
两人刚开口话就撞了个正着,心头一乱,又沉默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还是秦旭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你明知道他不会答应,为什么还犯傻?”秦旭语气带着埋怨,汗津津的手心却不由得攥紧了口袋里的验伤委托。
吕路先是一滞,接着明白他指的是吕云起,那畜生在警察局应当是把能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
“我不想你死。”他望着天花板一阵儿,转过头淡淡地看向秦旭。
“你难道不恨我?”秦旭一愣,“为什么?”
面对秦旭接二连三的问题,吕路却摇了摇头,只是淡漠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不甘心,因为我只被你在乎过,”他说,“所以当我们只一个人有留下的可能时,我情愿是你。”
“我......”
秦旭怔怔地僵在了原地,过了好久才略微低下头,轻轻抓住吕路没有输液针的那只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他一把将吕路揽入怀里重重地拥抱着,此时的吕路重新收起表情,机械地抚摸着秦旭的短发,却清晰地感觉到脖子上悄然淌落下的湿润。
“对不起。”他听见男人哽咽地说。
但他并不知道秦旭究竟是为了那件事而道歉,或许是因为之前没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吧,吕路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的秦旭狼狈得前所未有。
可当晨雾散去后,新的一天还会开始。现在是初春,吕路知道,今天以及以后都会很温暖。
一个月后的某天,孟瑞带着秦旭与吕路驱车来到了一户郊区农家别院前。当他们敲响门,前来迎接的是陈庆和之前吕路救下的李老爷子。
“您好。”在秦旭鼓励下,吕路礼貌地鞠了个躬。
李老爷子笑了笑,带引着吕路和秦旭绕过前排房子来到了一所漂亮的后园,直到远远看见花廊下坐着一个卷发苍白的瘦弱老妇人,秦旭蓦地发觉老人与吕路面目间似有些许相像。
“去见见她吧,”李老爷子对吕路说。
吕路下意识地将秦旭的手攥得更紧,表情也显得愈发局促。
可这时他却忽然发觉老夫人朝这儿看了过来,她扶着轮椅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脸上显示诧异,后又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借一步说话吧。”吕路去了花廊下,这边秦旭目送吕路走过去后,李老爷子朝秦旭挥了挥手说。
两人一道散着步来到书房门外,刚一进入房间,秦旭立刻吃了一惊。
这里墙上挂满了相框,几乎每一张照片都能从它发黄的程度看出其年代有所区别。
而让秦旭更加惊讶的是,其中有大多数都是老妇人同一个年幼孩子的合影,从孩子轮廓的样子,秦旭完全认得出这就是幼年时的吕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悦找了那孩子一辈子......”李老爷子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视线端详着最中间挂着的那张全家福。
随后在李老爷子口中秦旭了解到吕路亲生父母与吕氏等一干人的积年恩怨、曾经的凶杀案,以及吕路真正的身世——吕豹杀死了他的父母,派人将他送入国外一家非法福利院里,并最终换掉他的身份收为自己养子。
“这也是我疏忽了,我......当初本应该多留意。”秦旭愧疚地垂了垂头。
“你们商人做事,就是那么唯利是图。”李老爷子冷冷地哼了声。
“那他呢?”李老爷子话锋一转,“这么多年,该不甘心的我是都已经熬过去了。可是家悦,还有我们九泉之下的儿子儿媳,我希望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件事我会和吕路尽快提。”
秦旭心情顿时一紧,来时路上他听孟瑞说起过,曾是军人出身的李老爷子十分不喜生意场上的虚伪气,这也成了当初他与独生子关系一度十分糟糕的原因之一。
而从刚才得知的信息里秦旭猜测,经过那些事后李老爷子内心的厌恶怕是更加根深蒂固。
但李老爷子仿佛看出了秦旭的顾虑。
“你别慌,”他摆了摆手,“虽然老头儿我不喜欢从商的家庭,可我并没有拆散你们俩的意思。”
秦旭眼神顿时一亮。
“看得出,你很爱那孩子。”李老爷子又转过头望向那张全家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他父亲当初也是因为妻子,才招来了那场杀身之祸,”他说着拇指摸上了照片老旧的边框,“虽然......唉,其实如果我是他,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是啊......”秦旭点点头。
他转身望向窗外,花廊下吕路与那位慈爱的老妇人相谈甚欢。
时间又过三个月,A市进入了夏季,在李老爷子操持下吕路的身份从此再没有人怀疑。于是六月份某天,秦氏创投在市中心持股的酒店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
去接吕路的车就等在楼下,别墅这头秦旭正在做临出发前最后的着装整理。秘书替他拿来了定制的对戒,现在就放在抽屉里。当他打开抽屉打算拿起里面装着对戒的绒盒时,手指忽然间触碰到了一块折了几折的纸张。
这是什么?
秦旭不禁疑惑,当他拿出来抖开后赫然发现竟是当初混蛋的自己为了圈禁吕路开的假精神监护证明,不知被谁给放在了这儿。
楼下的婚车载着秦旭驶出小区前往去接暂住在李老爷子家里的吕路,车辆行驶在林荫道上,后座的秦旭再次摸到了口袋里那张叠得硬邦邦的纸。
他笑了笑将那东西展了两折,接着撕成碎片随手抛向窗外。
碎纸片飞散在林荫道上,纸鹤似地不多时就飘得无影无踪了。
秦旭收回视线重新望向车子前方,今天开始,吕路是他的配偶,不再是那只豢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他会用接下来一辈子来好好补偿这个对他曾经满怀期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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