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反恐精英小队A队以顾晴打头阵跟在后面,祁喆揉着被队长踹得发疼的腰龇牙咧嘴道:“还私定终身呢,欸队长,你说这种有钱人嘴里说的话有几个是真心的。”
“祁喆,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顾晴双手环胸,在他身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置可否:“没听见刚才宋先生都提醒你了,下次说话做事注意点。”虽然他们不靠宋安发工资,可宋安的身份万万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
祁喆趁着宋安席然走在前面,在自家队长面前可劲吐槽道:“不过这宋老板看着正儿八经的,口味跟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一个样,一个两个都喜欢这么年轻的,那男生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我看两人差的有十岁了吧。”
“人家一个人头就值一亿美元,你算什么东西。”顾晴甩了一个眼刀给他,见他神色别扭地扯着自己的衬衫衣领,蹙眉道:“怎么了,你要跳舞?”
“这衬衫领有点紧,穿不惯这种衣服。”祁喆一面松开脖颈上的纽扣,大呼解放了的同时还想把手腕上的西服给挽起来,西服有分量的面料卡在他的小臂上,让他的手臂关节跟卡链了一般,前后摆动都吃力,只得悻悻作罢。
“山猪吃不了细糠。”顾晴没好气道:“这衣服是人家给我们小队定的,用来参加发布会,而且......还不便宜。”
“那姐你怎么不穿?”
顾晴又飒又帅的脸上露出一丝心虚:“这一套抵我们一个月的工资了,我怕打架的时候把衣服弄坏了,穿个弹孔什么的多难赔啊,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送我们的,要不要还回去......”
“我操,这么贵!”祁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赶忙心疼地拍起衣服上的鞋印:“姐你刚才还踹了好几脚呢!你真狠!自己舍不得穿,就来踹我的衣服!”
顾晴不理会自家傻狗队员在一旁吱哇乱叫,视线往眼前一高一低的两人看去。
宋安偷完香后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他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席然在他一旁,整张脸都要埋进衣领里,垂在身侧的手指只享受了几秒的宁静,便又被几根温热修长的手指挠来挠去,宋安面上脸色不改,碰着席然身体的手却亲昵地搔了搔他的手背,见那人没反应,更大喇喇地勾起席然的手腕,他的手指长,拇指食指环成一个圈,就能把席然纤细的手腕圈在手里,翻一个面,去蹭蹭青年柔软的掌心。
骚扰!明目张胆的骚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席然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拍了一下宋安不安分的狗爪,随即把手背到身后,鼻子里轻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一幕,全然落在了顾晴的眼里。
她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真的只是上流社会的金主游戏吗?宋安对他伴侣的反应,似乎......真的跟他自己说的‘定终身’一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安非常喜欢这个长相具有一定的欺骗性的青年。明明签署了保密协议,宋安却大喇喇地将与事件不相关的‘恋人’带在身边,如果不是宋安太蠢,就是这位恋人的身份和地位都十分特殊。
除了保证宋安的安全、抓捕红骷髅外,她还有一个秘密任务。顾晴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个亿万富豪的身边以合适的方式多停留些时间,也许能从他的恋人身上入手。
顾晴拿起口袋里的联络机,朝对面打了一行字。
‘查一下宋安身边的那个青年的资料。’
宋安感受到身后明晃晃的视线,神色微动,看着暗地里跟他拉开距离的席然,不要脸地跟上去,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环过席然的腰,偏头道:“跟你说件事......”
“说了几次了!要说话就好好说!”席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抬手就拦住了宋安的嘴,生怕他再做出什么面红耳赤的事情来:“别凑那么近!”
“不行,这话只能悄悄说。”宋安放低声音道,“你知道我怎么让‘新种计划’暴露给华夏生物局吗?”
——原来是这种事。席然挡在他脸庞的手指微微弯曲,心燥地想:什么啊,这样激烈的举动不就显得他有奇怪的心思,而宋安是坦坦荡荡的吗?
“红骷髅将悬赏令发布在外网人流量最大的平台上,全世界只要有网络的地方都能看到。当我们从森林里走出去之后一天,华夏反恐组织主动找我,跟他们讲述完事件发生的经过,他们就申请了对林海疗养院那一片林区的侦查权。”宋安对外的讲述掺了水分,省略掉一大堆情色环节后,真假参半,半编半造地圆了大部分逻辑,使得华夏反恐组织拥有一套全新视角的故事线。
在这身后,顾晴也在小心翼翼地同祁喆说道:“如果不是申请了私人领地探查,宋安的故事完全是另一个走向......”宋安口中的那个故事无疑是幸运星降临——这个故事里没有席然的身影,因分赃的不均加上宋安的挑拨对面在机舱内自相残杀,开枪走火导致飞机迫降,突发情况,所有人乱成了一锅粥,死伤惨重。而宋安因为早早地交了买命钱,坠机前用超高的自救意识和堪称十亿分之一的幸运度从万米高空坠落下来没缺胳膊少腿,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损。
顾晴和当时听到他这番言论的诸多司令官,都诧异地想莫非有钱真能向阎王续命,可宋安细致到连恐怖分子的长相和身材都能对得上他们调查到的资料,以及红骷髅在机舱内发生争执的细节。想要撒让人相信的谎,首先就要放一半真的东西,再掺一半假的东西,宋安冷静又肯定的叙述让他离奇的经历产生了可信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人一拍脑袋说宋安转的那十亿美元说不定以某种玄学的方式救了他的命。
祁喆听到这儿有些不屑了:“这你们也信,他讲故事的时候精神正常吗?不会是被吓出幻觉了吧?”
“药检没问题。幻觉也考虑过,但排除了,现在的病例中也没有他这般过分清醒的症状。所以他肯定是在骗我们,不知何居心。”顾晴打量了一番祁喆,隐晦地说:“要说高空坠事毫发无损,眼下不也有一个实在的例子,某些人能无装备从五楼跳下手脚健全,重伤一个月后健步如飞......或许世界上开挂的不止你一个。”
祁喆悻悻地吸吸鼻子。
“我们好不容易拿到审批,对现场进行探查之后,宋安的故事居然不是童话,包括飞机残骸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恐怖分子尸体上的伤口,尸体躯干的截断面,在坠机之前,一定发生了一场特别凶残的厮杀。”顾晴定了定神,回想起法医对残尸的鉴定,心中的疑惑愈加放大,“但是,也有很怪异的地方。”
祁喆已经来了兴趣,接话问:“怪异在哪?”
尸体虽然被飞机坠落下来的冲击力摔得七零八碎,可有些伤口即便经过山火摧残,也能看出生前死状凄惨。顾晴说:“那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不是人为能导致的,更像……野兽……不,除了野兽的利爪外还有一种难以想象的伤口,”顾晴举起双手比拟道,“像有一根巨大的鞭子横穿了人的身体,如果一个人能直接把另一个人横着劈成两半,或者直接掏穿心脏,那绝对是一个比恐怖片里还要再可怕一百倍的怪物。”
言已至此,顾晴脊背发凉,“如果飞机上有变态杀人狂,为什么宋安能逃过一劫?”
‘总之,宋安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给宋安进行了身体检测,具体的报告今天下午才出来。’顾晴在联络机上悄悄打下一段话,等祁喆看完,又将它删掉。祁喆也只能按耐住求知的心思,不情不愿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可惜的是,他们只争取到了林地的侦查权,而不能直接进林海疗养院。顾晴默默地想:如果能看看绑架事件的最初地点,才能更加清晰地了解整个事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扑朔迷离。不过还好,宋安一直都很配合。
众人乘坐电梯来到发布会的楼层,在顾晴的指挥下,反恐小队迅速分头行动,混迹在酒店服务员、随行安保甚至是媒体当中,以备应对突发状况。祁喆没分到工作,反而是明目张胆地跟在宋安两人的身边,跟席然有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安将席然送进酒店为宋安专配的休息室,顾晴和祁喆率先推门而入,两人在酒店经理汗津津的面前细致地确认完房间没有异常后,才同宋安汇报。化妆师拎着大包小包赶到,马不停蹄地给宋安护肤并在脸上扑一层淡淡的粉底,其实宋安的皮肤状态很好,到了不施粉熏也能跟男明星一争高下的程度,化妆师面上镇定地描眉,心里早就大开香槟,感叹宋安的形象好,能给这样的老板化妆简直是一种享受。等形象工作完成,宋安的脸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副黑框眼镜,薄片细框架在他优越鼻梁上,压抑住深邃摄魂的眉眼,透出点与他年龄相符的知性沉稳来,戴上眼镜的宋安,跟以往的气质有些不太相似,他是近神的,神却不会近视,像是把一头极其危险的黑狮牵固在富有人性味的框架里,收敛了狂气,即便隔着镜片,也无法掩盖他象征着权利和欲望的双眼。宋安这副造型,别有一番特殊魅力,惹得席然心里突突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怎么了?”宋安也在看席然,自然不会错过青年欲言又止的目光。
“你怎么戴眼镜了。”
“瞳色有点浅,遮一下。”宋安这般说,席然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与新种完全融合后宋安的瞳色便不再像以往那样漆黑如墨,想让眼镜遮掉他的部分异常。
席然干巴巴地说:“噢......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