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护士沉思片刻,省略了自己受伤的事,把那位青年哨兵佯成病患,假借救治之名进入养护病房探查消息的事简单描述一下。
“养护病房并不对外开放,所以很少会有普通病症的人来,但是他的伤口太严重了。我本来想先把他的血止住再计较其他事的。”
“可是没想到他直接上手逼问不说,还擅自搜查起来。”
这么说来,我看到的确实是过去发生的事?
虽然不太明白具体的缘由,但或许“能够看见”本身就是我作为常识而忘记的一部分。
我把思绪转到她的手上。
“所以这是为了维护我才受的伤。”
“不不,也是我该做的。主任让我保持清净平和的休养环境,可我还是没做到。”
“抱歉,”她因为照顾我而被无辜牵扯进事件,终究让我心中感到有了几分亏欠,“伤口还疼吗?”
“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了。”
我担心她被那人找茬,于是提议向白塔方面反应一下。没想到她却有些感伤地垂下眉。
“没用的,我是普通人,现在不出乱子已经是顶好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上去她的忍气吞声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种没有底气的说法看来也有着某种现实层面的根源。但若她有所顾虑,或许还是尊重她的判断比较好。
“那如果他来投诉,我会为你做证明的。相信这里的是讲求理性的地方。”
护士投来感激的视线。
不过这么想来有一点就很奇怪了,这样迫切地想要调查什么、为此甚至可以对自己下狠手的年轻人,竟然会落荒而逃。如果不是过于超越他情绪、意志的事物,是很难扭转他的决心的。
“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
“不是因为您看了他一眼吗?”
我?
我竟然有这种程度的威慑力吗?仅靠一眼。这让我也不禁好奇起来。
“有办法让我看看眼睛的情况吗。”
“真是奇怪的说法。”
护士笑了笑,但还是拿来了一块方形的类金属材质的薄片递到我面前。薄片被顶上的暖光一照,上面便折射一个黑发人形的图像来,不仅是眼睛,就连我的全部都映照其中,十分直观的显像。
那是一张年轻男性的脸。困倦而淡漠的神色。
海藻一样头发,浓眉垂眼,微微蜷曲的刘海越过眉毛,散在眼睑上。我试着皱起眉,摆出一个凝神注视的样子,黑发黑眸以及垂落的阴影,镜面中像是盘踞着大片的黑雾,只有眼眶里闪动着叫人退避的寒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原来是这幅模样。
我放下手,刘海又再次散了回去,镜子里的图像又变回了那个黑发遮眼的面貌。
就连我自己看久了都会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不外乎那个青年人要逃跑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阴沉到扭曲的相貌才产生了威慑的效果吧。
“我明白了。”
我叹了口气,把冗长的刘海向下按了按,试图铺平在眼睑上遮住上半张脸。
“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吧。”
她身上传来惊愕与诧异,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会呢。”
她走过来,双手在我的颈边收拢,我能感觉发尾在她手中聚成一束,被类似枝杈状的工具不断向下梳开,“难道不是因为你是向导吗?”
“向导?”
“对啊,向导都是很擅长运用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