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洐带着不少家丁,守在沈府门口。平日里光风霁月、游刃有余沈三公子脸色极差,像是熬了几宿没睡。眼圈发青,苍白苍白中带着说不出的狠厉。旁边站着的侍从喏着头,不敢出声。
沈轻絮一见这场面,心脏更是跳到了嗓子眼。他从黎竟怀里跳下来,整理衣摆,深吸了一口气。即使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
“三哥。”小少爷刚喊出声,沈见洐便已经快步到了面前。
片刻后,沈见洐盯着沈轻絮的脖颈。即使裹着纱布,伤口仍在微微渗血,血痕隐约可见。“沈轻絮,”沈见洐又轻又急,不容对方半点质疑,“伤口是怎么回事,不要撒谎。”
小少爷抿白了嘴唇,知道绝对不能说出寻扉阁有妖的事情。但沈见洐重压视线下,很少有几人能扛下来。沈轻絮磕巴一瞬,编织了一个粗糙的谎言,“他们打架,我看热闹……被猫不小心抓的。”
心跳声扑通扑通。
沈见洐眯起眼,没反驳,也并未相信。只是声音更轻了,“是谁养的猫,寻扉阁里的人,还是野猫?”
背脊慌出了汗,双腿发软得厉害。他向来害怕沈见洐,只怕再问下去,便会连黎竟的事情也和盘托出。
“三哥……我有点饿了。”
沈见洐知道面前的小脑袋里想的什么。
“去小厨房吧,给你留了吃食。”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沈轻絮问不出来什么了。若是寻常的惹祸,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身旁带着护卫,居然留下那么深的伤口。
狭长的眼冷冷地看向身后的高大男人,对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
黎竟被迫与沈轻絮隔开了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头也不回,像是在赌气。
沈府的柴房很少用来处罚人。
一周不到,黎竟进了柴房两次。
黎竟被铁链捆手腕吊了起来,姿势极其狼狈。
沈见洐挥退了身旁人。干草堆发出轻微的断裂声,仿佛站在上面的人故意为之,步步逼近。沈三公子的目光与沈轻絮截然不同,一但冷下来,如同根根冷针刺穿皮肤,又将沁出的血珠穿回身体。
“你跟在轻絮身旁,为了什么?”沈见洐并未一上来就动刑,反倒抱起双臂,审视起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黎竟不吭声,甚至垂下了眼,一副任由摆布的姿态。
几年前,沈轻絮在家中哭闹,非要这来路不明的男人做贴身侍从。他觉得不过是小孩子一时兴起。没想到在那之后,沈轻絮身边侍从换了好几批,这男人却依旧在。
沈见洐不按出身论人,只是每每看见这男人,便觉得沈轻絮如同……被牢牢抓在某种野兽掌心。
令人不安。
冷水泼下去,藏在碎发下的面容与异色双瞳露了出来。
沈见洐眯起眼。面前男人显然比他预料中还要更危险、更凶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说话,那我就默认你的确抱着某种目的来到轻絮身边。”沈见洐淡淡的,却一针见血。
黎竟蓦地抬眼,轻轻辩驳,“不是。”
沈见洐神色很淡,带着轻微的讶异。他做惯了生意,见得不少有心隐瞒与谎话连篇之徒,最是能看清真假。
这人没有撒谎。
不为金钱、毫无所求,心甘情愿成为沈轻絮的贴身侍从。听起来似乎比前一种更危险。沈见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身躯————高大强壮,力量蛮横,五官不大像中原人。
沈见洐皱了皱眉,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换个话题探探虚实,“身为贴身侍卫,却让主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