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工作完毕,陈牙收拾东西,准备乘车回去,张叶云突然拉住了他。
“诶,我上次忘记问你,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哪个?”陈牙装傻。
“还能有哪个?不就是送工牌的那个吗?”
陈牙叹了口气:“张姐,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
张叶云笑道:“哎呀,我就是有点好奇嘛!没事,今晚要不要陪姐喝一点?”
“可我还要赶回学校。”
“我记得你学校旁边有一家嘛,就去那里呗,我家正好也在E区,不要老是这么闷闷不乐,要学会给自己放放松!”
陈牙想了想,回忆起那家酒吧,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和冯柳塘相遇的地方吗?但他看了看张叶云开心的样子,又不想败兴,答应道:“好,就去那里吧。”
另一边冯柳塘刚刚下班,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接听,是他的死党宋玉。
“咋?”
“喝一杯?”
“行,老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拎起公文包,走出公司,拉开车门落座,驶向他常去的那家酒吧。
到酒吧旁边找了个地方停车,走进屋里,他一眼看见宋玉坐在窗边的位置无聊地划拉着手机。于是走近坐下。
“怎么突然找我喝酒。”
“嗯……我听说上次你来找我,我那天有事不在,你没喝多吧。”
宋玉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和他从小认识长大,关系一直很好,冯柳塘失恋后基本上都是宋玉在照顾他的情绪。
“没喝多。”冯柳塘撒了个谎。
“那就行,我最近学了个新品,要不要试试?”宋玉松了口气,走到酒吧柜台,熟练的一套操作,拿出一杯奶白色的饮品。
“这啥?”
“雪国。”宋玉得意地笑了笑,说:“这名字好听吗?”
冯柳塘呷了一口,说:“你老是整这些花哨的,喝起来不如奶茶。”
“没品。”
“雪国”初入口是淡淡的茶香,一点涩味,混着朗姆酒的香甜,虽然糅合在牛奶中,却不显得厚重,反而轻盈的如同一片刚落在舌尖上融化的雪花。
但冯柳塘比较喜欢喝甜的,这一款太淡,他不喜欢。
一边品着酒,一边随意地打量着四周,远处,吧台旁坐着两个人,冯柳塘觉得眼熟,借口说去上厕所,绕到吧台另一边,才看清原来那两个人正是张叶云和陈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牙原来不知道张叶云那么能喝,一升啤酒她喝了大半,没怎么醉,心情却亢奋起来了,嘴巴不停地叨叨着。
张叶云原先是考研二战失败了,不想让父母再为自己花费,找了个兼职先凑合着,她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其实心里压力还是很大,经常跑到酒吧酗酒。
“现在都九月份了,我感觉我学的还是一坨狗屎,我真想和父母说不考研算了,但不考研就让我考公考编,真要就业我本科学历又不顶用,专业太烂了,绕来绕去还是得考,我可悲的人生啊……”
她猛灌一口啤酒,趴在桌子上,没有动静了。
这样的话陈牙每次陪张叶云来都要听一遍,每次都没有什么改变,人的忧愁大抵都是这样的,使你痛苦的往往都是你难以改变的,而这难以让你改变的事实又会让你陷入新一轮的痛苦,零零点点的痛苦堆积起来便会成为一场无法抑制的崩溃,正如今天的张叶云。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陈牙拿出来看了一眼,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往前面看。”
陈牙下意识抬头,对面,一个坏笑的大叔正对着他,一张瘦削而棱角分明的瓜子脸,杂乱的碎发遮盖住额头,浓重的眉骨,底下显现出一对透亮的黑眼睛—是冯柳塘。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号码的?陈牙有些错愕,他回复道:“大叔,你到底要干什么?”
冯柳塘有些恼火:“什么大叔,我还没到30好吗?”他想了想,又发出一条短信:“你过来咱俩聊聊。”
“我朋友醉倒了,我不能放她在这不管。”
“那没事,我好哥们这里的调酒师,让他帮你看着就好。”
宋玉骂骂咧咧道:“老子好心陪你解闷,你倒雇佣起老子做苦力了。”嘴上这么说,宋玉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冯柳塘走到张叶云旁边坐下,开始百无聊赖地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