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张家的人都忙着张罗祭冬的事,无心顾及禁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冬至风天比以往黑的更早,很白天就被黑暗禁锢住,黑肆意的蔓延整片天空。
张渡流偷偷摸摸地溜禁术库,用钥匙打开了后门,他掏出根燃了半截的蜡烛,蜡烛是他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去后山野坟上顺的。
屋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靠着蜡烛微弱的灯光,在张渡流书柜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他灵脉受损灵力低微,需要找一些难度不高的术法。还要通俗易懂,毕竟他没上过学,识字只能靠着,曾经母亲教他识得的一些字体。
书页被翻得哗哗响,他找了半天,蜡烛都要燃完了,一本试用的都没有。
凉风习习吹得他透顶发冷,他抬眼看见右上方有一页半掉的书页。
摘下来细品,居然是传闻中的分魂术,他确实听张家小孩们说起过传说,他认为把灵魂分成两半,还是生魂,怎么可能。
一半留在体内,一半分魂出窍,两者皆能同时自如行动,怪不得是禁术。张渡流细细琢磨着,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张渡流突然头痛欲绝,他扶额蹲坐在地,自六岁的变故后,他就留下头疼病根。每日天一黑就要犯,自翌日清晨才会好转。
疼得厉害的时候,浑身发抖简直寸步难行。
他需要尽快溜走,不然如果疼昏在禁室,后果不堪设想。
张渡流吹掉蜡烛,借着皎洁的月光,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刹那间刺眼的灯光照得他眼睛发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禁术室的大门开了,两位家仆举着明晃晃的大灯笼,中间站着一高大威武的人。
看清此人容貌,张渡流吓得瞬间倒吸凉气。
“父…父亲?”张渡流头疼地嘴皮子都在打架。
“张胧月私盗钥匙已被禁足三月。”张家主眼中冷漠,面容冷酷。
“张渡流私闯禁室关入祠堂反省三日。”
他的言语比寒冬的雪还要凛冽,短短一句能让张渡流浑身的血液凝结。
张家的祠堂并不是祭祖的地方,里面关押的是凶神恶煞的厉鬼,从外面往里看都能感受到祠堂怨气冲天。
据说里面供奉着一只厉鬼,是在万鬼厮杀中的胜者,他会将每只和他争斗失败的厉鬼,吞入腹中化作养料。
传言那东西不仅吃鬼还吃人。
就侥幸存活,正常术士被关一日都会疯魔,更别说他灵力低微被关三日。
“爹!我求求你!不要把我关进去!”张渡流涕泪横流歇斯底里地吼着。
我不想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只是想变得有用,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御灵师。”而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废物。
“是吗?”
张渡流兴喜,他父亲回心转意了?
紧接着父亲的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彻底劈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年满十二方可结契,你便入祠堂,缔结魂契!”
头脑的疼和内心的痛,压得张渡流喘不过气。他被家仆架着,像处理破烂,拖拽着扔进祠堂。
祠堂的门被紧紧关闭,他才惊觉回神,他拍打着厚重的木门,直至双手血肉模糊。
“父亲!!!我不要和怨魂结契!!”
他呜咽着,无人回应。
祠堂中的跳跃蓝色烛火,让张渡流心生畏惧。
高台上都是堆积成山的破碎瓷坛,符咒碎成了渣子散落四周,数以千计的鬼魂嘶鸣着。
一团黑色的糊状物体漂浮在正空中,那团东西被四面八方而来的红参死死困住,它似乎感知到了张渡流,红绳上的铃铛发出剧烈的抖动,尖锐的铃声不断回响,那东西在力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绳如丝线般被扯断,铃铛散落一地,黑色的团体伸出黑手掐住了张渡流的脚踝。
“我等了你很久…”
“你终于来了。”那东西发出混沌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那东西用黑雾将张渡流包裹,张渡流抽出一张符纸猛打在它的身上。
“你不要我…哥哥…”
“谁他妈是你哥哥?!你个怪物!”
“结契…”
“你给老子滚,老子就算是死,也不和怨魂结契。”张渡流发狠道。
他看向木门,内心发狠,竟一头撞在了门上,他似乎听见了脑瓜崩裂的声响。
“我不会让你死。”
幽怨的话语,像是诅咒镌刻在张渡流脑海。
不知何时张渡流又从祠堂中醒来,那团浆糊就在他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渡流心生恐惧,委屈油然而生,他撕心累肺的号啕大哭。
“父亲…”
“不要抛弃我…”张渡流闭眼呢喃道。
“不要抛弃我。”那东西重复着他的话。
一句话被那东西重复了上百次,似是恶梦般挥之不去。
祠堂内狂风骤起,无数瓦罐顷刻间破碎,在恍惚中张渡流还听见了许多人在说话。
“他生气了…”
“他等了这么久!”
“我们都要完蛋!!”
“你怎么能招惹他?!”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都怪你!都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只鬼抓住张渡流头发,把他拖行数米,只见那怪物冲上前去,把那只鬼囫囵吞下,张渡流甚至能听见他咀嚼的咬动。
他不能和怨魂定契,父亲说只要结契就可以出去,那么…
张渡流随手捡起碎瓷片,将瓷片插入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顿时间鲜血直流。
他用鲜血在地上点画着,咒术过长使他失血过多,他用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契结成因,果报复行,以吾之愿,逆天改命——分魂。”
分魂术的最后一步,就是在人死亡的最后一刻将人的灵魂分成两半。
张渡流举起手中的瓷片,颤抖着手割向自己喉咙。
无筹码的赌徒,对于命运的豪赌,没有半分畏惧。
鲜血泉水般喷涌,张渡流如断线的风筝飘落地面。
他大张着嘴,求生的本能让他尝试呼吸,然而离水之鱼安能存活。
失败了吗?
“想要和哥哥一起去看桃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
过往如走马灯闪过,少女青涩笑容恍若隔世。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想要活下去的愿望在心中生根,他后悔了,如果能活下去,哪怕把灵魂奉献给恶鬼也在所不惜。
身后的怪物也停止了进食,像是受到某种召唤。
咒纹瞬间亮起紫色的光芒,那光怪诞至极。那怪物化作黑影一点一滴融入张渡流体内。
那家伙抱住无意识的张渡流,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在啃咬张渡流的脸。
那家伙抱住无意识的张渡流,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在啃咬张渡流的脸。
他舔舐着张渡流脖颈上的伤口,那口子迅速的结痂愈合,他化作一浑身散发黑气的少年,那脸除一枚泪痣,其余与张渡流一致。
红色的痕迹在少年的脖颈处浮现,他抚摸着颈部的红痕。
“我回来了,我们今后一直一直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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