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放暑假前首先得经过期末考试,而想有个快乐的假期,必须得安全经过期末考试。
我不能挂科。
只要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赛高考,医学生的期末考试堪称地狱难度。
讲台上穿着白大褂的老师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解PCR聚合酶链式反应,我坐在下面昏昏欲睡,感觉眼皮从未如此沉重过。
期末周的医学生不配睡觉,谢谢。
我坐在教室第三排,前后左右都没有人坐,明明他们已经挤到需要从空教室搬椅子坐了,就是不肯坐在我身边。
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还没人掩护,搞得我想闭眼假寐几分钟都不行。
因为只要我一阖眼,讲台上的讲解声就会突然暂停,老光头的调侃声随之而来:“呦,咱们班的睡美人又开始沉睡了?”
“你可不能睡啊,你看看咱们班这满满当当的学生,全都是为你来的。”他笑得一脸暧昧,挤眉弄眼的样子像个小丑。
这时候我就会在心里默默翻一个白眼,用没什么感情的语气道:“别开玩笑。”
什么为我来的,你看你说完这些话他们有反应吗?
喂,那边那个男的配合一点,别老往我这里看。
下课后,老光头很爽快地没拖几秒钟堂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留下我这个上课时光顾着眼皮打架的苦命医学生原地和布置下来的复习作业大眼瞪小眼。
不过还好,没听课的应该不止我一个人。
因为这个能容纳一百二十人的大教室,下课五分钟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收拾东西离开。
你们都卷吧,我恨不得把手里的书都摔出去。
你们不走我走。
神奇的是,等我收拾好东西起身,他们又都集体动了,并且自动排出整齐的队列站在门口。
诶,就是不走。
我像新皇登基似的被他们迎出去,成为这个班里第一个走出教室的学生。
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以前我觉得他们可能纯纯有这个爱当太监的癖好。
但再怎么傻我也能看得出来这里面肯定有计划好的成分,不然也不会排得这么整齐又有规律。
于是今天我抓住了一个倒霉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矮个男生。
我低下头探究地看着他,他被我盯得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说话,缩在墙角无助地像头待宰的猪。
“我看起来很吓人?”我又靠近了他一些,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应该挺有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生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辩解道:“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不是,我,我……”那个男生“我”了半天,最后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满面严肃地说道:“我不配。”
“……”
我立刻撤开步子向后退了两步远离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神经病。
大清已经亡了,这年头怎么还兴配不配正眼看别人呢,又不是玩什么字母游戏。
我又远离了他一点,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也是你们不和我说话的原因?”
天知道每次做实验的时候我都是和老师搭档,遇到年轻点的老师,我问个问题他们都要支吾半天才告诉我答案。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点点头,又把头低了下去,像个自闭症儿童。
亏我之前还以为他们不和我说话是因为以为我是个外国留学生,语言不通。
我直起身子,目光扫视教室里不约而同把视线移开的同学,迟疑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们没说话也没点头,但我懂了。
我是个煞星,跟我讲完话走在路上八成会踩狗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个屁!
顾昀霆,季轩宇,还有其他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跟我讲过那么多次话,也没见他们踩过狗屎啊。
回宿舍的路上我把这事跟过来接我的顾昀霆说了,语气里充满了愤慨和被欺骗的无助。
“你没踩到过狗屎吧?”我往旁边躲了躲,被他一把拉住。
“当然没有。”顾昀霆把我背上的包接过去,递给我一杯打开的果茶,又把遮阳伞偏向我这边挡住阳光。
我和他身体贴着身体,完全躲在伞下的阴影里,他半个身体露在外面。
顾昀霆的霸总体质有时候还挺好用的,居然还能在夏天的时候库库往外冒冷气。
我吨吨吨吸了口果茶,听见他又说:“你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他讲话真奇怪,我吧唧吧唧嚼果肉,不明所以道:“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踩狗屎吗?”
“不要嬉皮笑脸。”顾昀霆捏住我的脸,好像知道答案一样,“是为什么他们那么害怕你,躲着你,不敢和你说话。”
我想说我没有嬉皮笑脸,思考几秒,找了个最可信的答案:“唔,可能因为我是个煞星。”
“当然不是,笨蛋笙笙。”霸总呼噜了一把我阳光底下金光闪闪的头毛,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接着便严肃起来,告诉我正确的答案:“因为他们太喜欢你,而你又太冷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一出我立刻就不同意了,谁冷漠冷漠得过冷酷霸总啊。
我呛声道:“呵呵,倒是比不过你。”
顾昀霆没有反驳我,继续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他摸摸我的嘴唇,摸了一会后靠过来,低声道:“我觉得笙笙是一个哑巴小孩。”
说着便借助伞的遮挡在他摸的地方嘬了一口,发出微不可察的水声。
我想捂住顾昀霆的嘴,却总是比他慢上一步,“喂,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你怎么亲得这么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