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里还记得那是个中午,母亲很平淡地跟他说,理非要回来了。
中午的时候,徐蔚生来他家里吃饭,他上午来借车,母亲留他吃饭,问他家里情况,徐蔚生很坦诚,直视谢母的双眼,说的是“他想要钱可以,但是一个外面来的想要跟我抢别的么,不行。”
这是后来母亲同他讲的,谢母说谢音里说话做事不专心,那天谢音里只顾着吃饭,充耳不闻。
谢理非怎么就回来了呢?
他后来和徐蔚生关系不好了。相看两厌。徐蔚生说他笨,他说徐蔚生虚伪,处得累。
谢理非说处得累就别处了,跟哥处吧。
谢音里尖叫一声。
理非比他大七岁。音里还小的时候就被亲哥骑了几把,谢音里迷迷糊糊觉得不太好,他后来告诉徐蔚生,徐蔚生瞅了他好久,看得音里心慌慌。
谢音里说:“哥,你为什么......喜欢和我做这种事啊?”
音里本来想问“哥,你为什么喜欢我”。想了想,好像问得有些自作多情了吧。
理非说:“喜欢就喜欢,需要理由吗?”
谢音里想完了,我这辈子都要被这个人妖缠上了。
六点的时候谢理非回来了,说走,出去跟人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音里犹犹豫豫,可不可以,不去啊。
谢理非就盯着他看看。
谢音里在床上扭了扭,叹口气,动作利索地穿衣服。
音里很讨厌他的哥哥,但是也有时候心里承认,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依赖哥哥。
进饭店的时候音里就跟在哥哥后面,哥哥找包间往左走,音里就不去右边。
谢理非打电话问你们在哪啊,电话那头报了串数字,谢家兄弟被领过去,谢音里在这个过程中脸上挂上笑,谦和又温柔。
“来了来了!”“快快,坐,坐!”“小谢终于来啦,坐里面。”包间里的西装怪人们谢音里眼中先是跟谢理非打了招呼,然后好奇而兴奋地打量谢音里,他们让谢家兄弟做里间。
谢理非推辞几句,谢音里被领着已经坐进去了,谢理非坐在他身侧一个位置。
一张八仙桌,最里一侧只坐着谢音里一个。音里觉得自在。他看见自己左侧最近的是刚才面上最好奇也最年轻的一个男人,他紧挨着这桌上最大的老板。
老板姓尹,谢理非也有求于他。他认识音里但是没有跟音里打招呼,他只跟谢理非笑了一下,说我们来的早了。
谢音里这时候没人看他了,才发觉自己还笑着。
这时候再落下来也显得奇怪。索性一直微笑,有神的眼睛追逐桌上任何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谢理非身侧的男人寒暄了几句作开场白。他一直和谢理非说话。谢音里就盯着这个男人看,这个男人有时候注意到谢音里就会看看音里,然后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音里左手边的年轻男人一直和尹老板说,尹老板很少说话,年轻男人常常自己说得哈哈大笑,谢音里就温柔地盯着年轻男人看,尹老板也勾勾唇。
菜上来了。谢音里知道自己最年轻最没阅历。他们互相说话互相敬酒但是都不让谢音里喝的。谢音里在等着尹老板先动筷子。
小时候被骂过没规矩。
尹老板说小谢啊,让你弟弟吃。
谢音里就露出一个被点到名的顺从地笑,开始动筷子。
年轻男人总给谢音里夹菜。谢音里谢谢谢谢,再谢谢谢谢。你吃你吃。
酒局过半,谢音里差不多认识了,年轻男人在当老师,经常说些学生的玩笑话,和指标不指标,他望向谢理非,半恳求半玩笑的:“你帮帮忙呗,别让我这这么难过了。”
谢理非也笑,向前推推酒杯:“这么难啊。”
谢理非身侧的男人看起来年纪最大,他打了个圆场,两三句带过这个话题,谈正事。
说有块地,怎么怎么卖。政府那边怎么回事,有谁谁需要打点一下。
姓尹的男人说嗯。尹老板好像不做房地产生意吧?
谢理非敛了笑意,说你想要做成,考虑这些还不止。今年新出台了政策,除了招标评估,还要请专家。你不要请专家吃饭嘛?
桌上的人都盯着谢理非看。谢理非侃侃而谈,又讲了另一件事。他这时脸上好像在发光,谈话有理有据,眉间神采飞扬。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音里觉得陌生,他想,果然用进废退,谢理非的天赋点到语言和投资上去了。
临走时年轻男人说下次再找我啊,我还没玩够。今天晚上继续约一局?
年长男人把他扯下去,改天,你今天还要送尹老板回去。
年轻男人说哦哦哦哦对。
谢音里跟随人流,他在五个人当中留在最后走。谢理非走在前头,谢音里看着前头的后脑勺,垂下眼,过道里来来去去的人,谢音里也不怕他们看,他这时不笑了,抿起嘴,一副很不高兴的阴沉模样。挺起胸,走路姿势像是位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