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朦胧中,熟悉的声音唤着我,我微微睁眼,是鹭儿。
「我、我在哪里?」我r0u着太yAnx,肩颈隐隐作痛,鹭儿扶起我:「小姐,你真的累坏了,还没回到房里,居然就在这井边睡着了!」
鹭儿心疼极了,我摇摇手要她别担心,简要地说了油灯燃尽、m0黑钻出地道继而碰见郑经的事。
「世子?在海边的渔船里?」鹭儿一脸不相信:「小姐,您不是做梦吧?梦到与世子在一小船,让鹭儿为您解梦,这代表您并不愿与世子和离??」
这小妞儿只画到这个重点吗?
「但他不认得我欸。」
「毕竟小姐JiNg气神和装扮都大不相同,小姐和世子又是两年未见,那是r母生子的那天,世子觉得有愧於您,来房里和您说了一声,您在世子面前砸了茶盏……」
眼看鹭儿眼眶又红起来,跌回主子受苦的心酸回忆,我指着自己僵y的肩颈抗议,「但他用手刀打我这里,很痛欸!这不是梦!」
鹭儿这才帮忙我仔细检查,发现我指甲缝有泥土,鞋底夹带海砂;我拢拢衣袖,清册还好端端地在袖子里,但胡椒瓶宣告失踪;我脱下鞋子要鹭儿仔细看这海砂,证明我是真的遇见郑经,但她苦劝我先回去小屋歇歇再说。
此时东方天空已经有熹微曙光,确实是不得不歇息的时候了;黑夜将尽,海边明月下的相见,显得非常不真实。
「谢福,清册呢?」第二天上工时,尙膳大太监质问我,我掏出袖子中卷起的清册,恭恭敬敬呈上去。
我详细记录了各个木架和安平壶的编号方式,所存放的香料名称和存量,就算是盘点库存的工作,我也是做得很好的;我双手叉腰,等着聆听尙膳的赞美,没想到,尙膳看了我的清册,居然直接簿本砸到我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你清点,你居然给我作诗?罚你一个人洗今日所有的菜蔬和杯盘碗盏,刷净炉灶,再进库房盘点一次!在我的厨房里,有能力者可以晋升,混水m0鱼休怪我不客气!」
尙膳跺脚大骂,我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册,翻开一瞧,赫然发现这哪是什麽清册,是一卷手抄诗集,和我的清册一样大小,也是装订了蓝sE封皮。
「惟见孤舟一渔父,舡作居屋江作堵。时来解缆古渡头,扬帆长多在远浦……」
「解缆出江滨,一天清绝尘。孤帆摇远宿,轻棹动高旻。停桨待游鹜,坐思忆故人……」
我念出诗册上的句子,鹭儿凑过来:「小……谢福,这是什麽?」
「天晓得。」我摇摇头,想起我见到郑经时,他手上也拿着一卷薄薄的簿本。
莫非我的清册掉落时,他误将自己的诗书塞进我袖子里?他有这麽迷糊吗?
我看着这本手稿,没有作者名,这是不是郑经自己写的诗句呢?
什麽孤舟孤帆,这一点也不像揽着N妈取暖的郑经;「停桨待游鹜」,这又是什麽东西?「游鹜」难不成是「尤物」的文言版?也就是说,他和哪位妖娇的N娘准备在王城外的小舟约会,但被我这假正g0ng发现啦?
「算了!晚点再说!」我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收起诗册;毕竟眼前,有像座小山一样的菜等着我清洗拣选哪!
好不容易忙完一整天的厨役杂事,红YAnYAn的日头落入海平面後,我再次来到地窖。
我没打算再次清点香料,但我计画去向郑经要回我的清册;我猜测,这些诗也许是郑经的秘密心事,他应该不会想让诗册流落到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