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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道:“我是看你被他训的可怜才问问你,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要你假好心!”言婼风指着他手里的香囊道:“这是我做的,你给本姑娘好生戴着!”
“知道了母夜叉!”
苏殷把香囊往怀里一塞,赶在言婼风爆炸前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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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外头冷风咆哮,苏殷醒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一叠厚实的衣服,想来是言婼风送来的。
天际刚刚擦亮,他收拾好自己,推开门探出头,又冷得缩了缩脖子。
说是去找君莫,可他并不知晓君莫的住所在何处。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他远远看见有三个人影扎堆在采风桥上。
其中花花绿绿的那个尤为扎眼,正是多日不见的韩非烟。另外一篮一黄两个身形娇小,应当是言家姐妹花。
他一溜烟儿小跑着过去,那三人自然也瞧见了他。
言婼风说:“苏大公子好雅兴,大清早的就出来晃荡。”
韩非烟说:“苏苏好早呀~”
苏殷懒得搭理这两人,走近了才发现身穿水色群裳的女子并不是言婼云。
“这位姑娘是?”
“水痕,黛青。”
黛青的嗓音带着点男子独有的低沉,苏殷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五官大气明丽,眉宇间更是有股不可多得的巾帼之气。
护法都喜欢扎堆一起玩吗?他笑了笑,刚要报上自己的大名,韩非烟就没骨头似的贴了上来,“你怎么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言婼风阴阳怪气地接道:“有些人金枝玉叶,不像我们这些粗人,能抗冻。啧,还害得我被谷主骂……”
后面那句话苏殷没听清,他跟言婼风道了句谢,切入正题,“君莫是不是住在裴影宫?他叫我去找他,可我不认路。”
言婼风立马爆炸,“臭小子!又直呼谷主姓名!”
“谷主的寝宫是太玄宫,等你过了忘川河,找个弟子问问就行。”说着,黛青给他指了条路,“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就能看到忘川河了。”
苏殷记下后和他们告别,按照黛青所指的方向而去。
采风桥上,直到苏殷穿着臃肿的身影变成米粒大小后,黛青才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他身上有锁魂香的味道?”
韩非烟痞子似的坐在桥栏上,身子前前后后晃来晃去,“黛姐姐,谷主的事咱们就别多管了,锁魂香也不是什么坏东西。”
言婼风翻了个白眼,“是谷主让我放香囊里的啦,怕他跑出谷丢掉小命。”
黛青不禁皱眉,“谷主如此在意此人,怕是又要发病……”
第009章 进屋之前要敲门
苏殷脚程慢,磨磨蹭蹭半天,才找到忘川河。
天气恶劣,厚实低矮的云层隔绝了任何光线,狂风抱成一团从桥洞下呼啸而过,藤蔓鞭子般抽打在两岸的岩壁上。
无欢谷入口处停泊着那只结满红绸的画舫,还有纵横交错十几艘货船,上面堆满了五花八门的年货。几名壮丁正合力搬运着刷了红漆的木箱,岸边站着个青年男子,正吆喝弟子们清点货物。
苏殷胸前伤口沾不得水,又不识水性,过河成了一大难题。他思忖半晌,上前和为首那青年说明了情况,想叫人把他渡到对岸去。
青年生的人高马大,虎头虎脑,却板着脸宛如靖宏二号。他听后二话不说,扯着苏殷的后领,拎鸡仔似的把他拎到了对岸。
苏殷被勒得够呛,刚要道谢,那人旋身就飞了回去,只留下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背影。
裴影宫和素花宫可谓是大相径庭,这里少不了奇花异树,却是随着季节变换该枯的枯该败的败。而素花宫中,大冬天的还花红柳绿,生机盎然。
一路走来,所过之处皆是银装素裹。
也不知是不是宫中弟子闲来无聊,各色各样的冰雕晶莹剔透,随处可见。小若折扇,大若车马,错综复杂的陈列在各处,或隐于霜色淡雅的树木之间。
苏殷揉搓着冻得发红的手掌,全凭着感觉乱走一气,忽然鼻尖瘙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面前绿叶上的雪花簌簌掉落。
拨开树枝,竟误打误撞发现了一条羊肠小道。
小道两侧皆是密密层层的枫树,枫叶翩跹仿若燃烧起舞的蝴蝶,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一眼望去红的触目惊心。
这一路别说找人问路,愣是连飞禽都没瞧见一只。他凝视着这条人为踩踏出来的泥泞小路,没犹豫多久就举步踏入。
他细细分辨脚印,一炷香过后,一堵裂痕斑驳的石壁横挡在了眼前。正对着他的,是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狭隘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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