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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儿,非烟……这人还真是对谁都是这么柔情脉脉的。
“我只知道天耀主攻,火种主防,土腐……”
“死士。”君莫把话接上。
苏殷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我不会去……”
“就算你想去我也不会允许,”君莫思量着,“土腐门修的是逆心决,逆心诀是至阴至邪的心法,若无人教导极易走火入魔。你杂念太多,不适合修炼。”
苏殷从言婼风嘴里听过逆心诀,没想到这竟是一门邪功。
他问道:“听说近日土腐门有几名弟子走火入魔,见人便砍,就是因为修炼了逆心诀?”
“正是。”
“那谷主如何处置他们?”
君莫莞尔,“段逸风是门主,这事你应当去问他。”
梦归亭的后边是一片绿水迢迢,对岸的梅花林参差交错,抖落了满池红粉。花瓣不时打着圈吹落亭中,拂过君莫的脸颊。
这人不笑时犹如高岭之花,笑起来时却勾着三分唇角,弯起来的眼睛遮住半颗瞳仁,里头像是蕴了春水。
苏殷微微失神,明明也不是什么倾世绝伦的样貌,可就是美得移不开眼,让人看了心软的像是裹在了棉絮里头。
君莫微微偏头,“怎么了?”
苏殷“唔”了一声,“那韩非烟怎么对自己的门主……”
“胆大包天?”君莫转动着酒杯,笑意更深,“他们师承一脉,非烟是四大护法之一,两人地位不相上下。”
“四大护法?”
“对,其余三人是言婼风、林纪和黛青。”
“言、言婼风?”
苏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为护法却被派来当个送饭丫头,难怪言婼风这么不待见自己……
不过,她这武功……
“婼风不仅武功不高,医术也是半吊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苏殷狐疑道。
“你想说的全部写在脸上了。”
“护法不应该都武功高强,贴身保护你吗?怎么会选……”
“我高兴。”
千金难买我高兴嘛,君莫愿意宠着言婼风,那就宠着呗……苏殷微微咋舌。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红彤彤的灯笼照在君莫身上,雪白的长衫晕出一层薄红来。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回去想想要去天耀还是火种,明日告诉我答案。”君莫一顿,忽而又问道:“你很冷?”
苏殷一怔,毓秀阁内并没有可以御寒的衣服,因此他身上穿的还是逃出皇宫时的长袍,挨冻是不可避免的。
听说习武之人有内功护体,就算寒冬腊月,着单衣也就足够了。看素花宫众多女弟子的打扮,也的确如此。
还未正式入谷,他不想让君莫觉得自己事多,遂摇了摇头。
“不冷。”
君莫没再回话,把酒杯倒扣在桌上后便走了。
苏殷回到毓秀阁已是戌时过半,他进屋就看见了桌上的食盒,而中午留下的残羹冷炙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他边吃边思索,自己学武的目的是复仇,不消多说君莫也知道他的仇家是当今太子亓刃,这么说来,君莫是和亓刃是有过结?
朝廷和江湖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可亓刃心性残暴又作恶多端,间接得罪了君莫也未可知。
还有君莫留下的问题……天耀火种,一攻一防,似乎并不难抉择。
苏殷是个行动派,想清楚后,当即就想把自己的答案告诉君莫。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到毓秀阁的破烂牌匾下伫立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个的是言婼风,正对着卧房门口,看见他出来后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几下。
她身侧的男子身材高挑,红色灯光铺了半袭长衫,正是刚分别不久的君莫。
君莫不是挺宠言婼风的吗?说了什么能把泼天猴一样的言婼风吓成这样……苏殷疑惑地开口,“谷主?”
君莫闻声回首,眼中没有一丝笑意,明明是暖色的灯光,脸色却异常苍白。他漆黑的瞳仁一定,嘴角勾起不甚明显的弧度,“殷儿。”
不知为何苏殷心底生出惧意,这样的君莫和在梦归亭时判若两人,他微微后撤一步。
君莫目光往下一移,他又乖乖把脚伸了回去。
“那个……谷主,我刚想找你说……”
“接着。”
“啊?”
接住迎面飞来的物件,摊开掌心,是个火红色的香囊,上头还绣了几枝雪梅,香气宜人。
“明日自行来找我。”
苏殷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君莫就消失在了门口。
“君莫这是怎么了?”
言婼风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谁准你直呼谷主姓名?!”
这习武女子的手劲岂是能和一般人相提并论的,苏殷的手背登时红起一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