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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同样不想再插手这些事,苏翊是他同父同母,血脉相承的亲哥哥,可利用起他来的时候,也没有分毫手软。正因为是血亲,他才更加难以原谅苏翊。
他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陆子姝还好吗?”
陆子青,“长茵公主连夜出逃,被流矢扎入眼眶,不治而亡。我阿姐倒是无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长茵公主也算是自食恶果了,他又问道:“那孩子呢?”
“孩子保住了。”
袖下的指尖被轻轻牵住,苏殷心里安稳了些。
隔了片刻,他斟酌着开口:“子青,我在玄都没什么信得过的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见亓容投来疑问的目光,他反勾住亓容的手指,对陆子青道:“亓容和贵妃育有一子,名叫亓征,贵妃是我的一位……故友。这孩子还活着,不知被送到了何处。”
“你想寻他?”
苏殷摇了摇头,“我怕万一苏翊找到他,会对他不利。若你有他的消息,麻烦知会我一声。”
花未眠对此嗤之以鼻,“你还能护他一辈子?苏翊要是起了杀心,挖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
“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苏翊伤害他。”苏殷跟花未眠是天生的冰炭不洽,没几句就得吵起来,他拱了拱手,“不饶二位雅兴了,告辞。”
“苏殷!”陆子青拱手回礼,“经此一别,望多珍重。”
苏殷淡淡一笑,“你们也是,保重。”
告别陆子青和花未眠后,苏殷一行人就登船前往海林。
画舫摇摇晃晃,恍然置身梦境。苏殷登船还没一个时辰,就心慌头晕,手脚冰凉,把乌华楼的好菜吐了个一干二净。
这症状持续到了晚上,临羡给他灌了三大碗药后,他脸上终于带了点人色。
日复一日,苏殷的症状有所好转。船上的生活大多没什么乐趣,几人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加之亓容没有刻意隐瞒,众人也都看出来了亓容并没有练成敛光心法。
好在大家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般保持缄默,就连一向藏不住话的言婼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十余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中途偶尔也会靠岸停歇,观赏一番沿路美景。
这日晨雾弥漫,苏殷坐在船头和言婼风插科打诨,没说几句就见前方隐现出一座岛屿的轮廓。
海面上风平浪静,宛若时间静止。船速渐缓,在看清岛屿的全貌之前,几点黑色的船影先映入了眼帘。
苏殷扭头喊了一声,“师父!到了!”
这些小船的船头都悬着油灯,从岛屿的四处毫无声息地淌来,仅漾起伶仃波纹,似是在给亡灵引路。
神医岛这鬼气森森的样子跟神医搭不上半点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了哪片鬼域。
等到亓容等人出仓时,那几点船影已经包围了他们的船只,像是极不欢迎他们。
苏殷奇怪道:“不都说神医岛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这地儿云迷雾锁的,不会是找错了吧?”
掌船的靖宏道:“天下只有一个神医谷,断不会错。”
临羡也惊道:“奇怪,上回来还不是这般。”
这时浓雾中传来一声低喝,声音浑厚有力,“来者何人!”
靖宏应道:“无欢谷特来拜访!”
随着他们的靠近,浓雾后的船只露出了全貌。其中一艘船的船头上立着个中年人,双手负在身后,身姿十分板正。
“可是上月递来拜帖的无欢谷谷主,君莫?”
亓容微微颔首,“正是。”
“谷主所问岛主已给出过答案,若是谷主做不到,这世上便无药可救,请回吧。”
这中年男子所说的应当是临羡和黛青一起来的那回,问的是如何解开半月寒。
亓容不动声色地说:“今日前来并不是为我自己。”
“哦?所为何人?竟能劳驾无欢谷谷主亲自前来。”
“笼中人。”
三字落下后,中年男子并未回话,而是沉吟半晌,继而和身后的弟子耳语了什么。片刻后,他一挥手,“还请谷主与那位笼中人与我一同前行,其余人于此处等候。”
亓容和苏殷对视一眼,对靖宏道:“日落之前若我们还没出来,就召集附近的弟子闯岛。”
靖宏低声应下,亓容携着苏殷飞身朝小船掠去,两人落地时轻如鸿毛,小船下没有荡开一丝水纹。
中年男子没有废话,小船掉头往神医岛行去。
越接近岛屿,岛上肃杀的气息就越发浓烈。
苏殷忍不住问道:“岛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萧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