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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目光一瞥,讳莫如深。
追溯神医岛的起源,要比无欢谷悠久的多,像这种原本是江湖中的名门望族,后又隐居世外的,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苏殷没有自讨没趣继续打听,何况这中年男子估计把他当成了亓容的手下,对他爱答不理的,于是老老实实落后一步跟在亓容的身后。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亓容脚步一顿,又和他的步子保持了齐平。
还没登陆两人就闻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味,等到上岸,入目的是一片片接壤的焦土,浑似刚经过炮火的洗礼。
这种战后颓败的场景过于熟悉了,苏殷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拉住了亓容的衣袖。
这该不会是沧纳军的杰作吧……
毕竟有外人在场,亓容在袖底捏了捏他的指尖,无声地用口型告诉他,“无事。”
中年男子把他们带到一处素雅的宫殿外后,让两人稍作等候,自己先进去禀报。没过多久,他就出来招呼两人进殿。
鉴于神医岛岛主一面难求,苏殷一直以为他是个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固执老头。未曾想对方身材高大,面如冠玉。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润而不忧柔,眼角微微下撇,俯视之下似是在怜悯众生,当真是和神医岛在江湖上“悬壶济世”的名声对上了。
不过……他这么年轻就有后人了?还是两个……
“这位就是笼中人?”
白亭江的视线先落在了苏殷脸上,再看向亓容,声音是冰冻过的寒冷,“救不了。”
虽然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被如此干脆地被判了死刑,苏殷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岛主仅凭一眼就下定论了?”
白亭江冷着脸,朝他伸出手。
“做什么?”
苏殷警惕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这才发现这人拇指上戴着一枚青玉扳指,和黛青手上的一般无二。
“号脉,让你死心得更彻底点。”
这神医岛岛主的行事作风,和他那张悲悯众生的脸,真是各长各的,难怪世人都说神医岛岛主不近人情。
亓容扬了下下巴,“殷儿,给他看。”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苏殷撇了下嘴,撩起衣袖。临羡把脉一向离不开她那宝贝到死的脉枕,而白亭江只伸出两根手指,就这么悬空搭在了他的腕上。
明明已入初夏,白亭江的手指却冷的如同千年玄冰。
“心脉俱损,救不了。”
白亭江给出的答案并没改变,手指在离开苏殷的手腕时,却轻轻划过了腕上用来放血的伤口,这个细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苏殷的眼睛。
他几乎都要怀疑白亭江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是沧纳的三皇子了,不然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自己的病情在临羡嘴里尚有一分转圜的余地,到了他这儿却成了板上钉钉。
亓容听了也是面色不善,苏殷横在两人之间道:“白岛主,你是在和我说笑吧。我现在能吃能睡,活蹦乱跳,你从哪看出来我心脉俱损?就算如你所说这是不治之症,也应当有拖延之法,你未免过于武断了吧。”
白亭江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揣着暖炉,望着窗外,“你没练敛光心法吧。”
这话是对着亓容说的,在笼中人血液的喂养下,亓容脸色正常,指尖也是淡淡的粉色,这人又是如何看出来亓容没有修炼敛光心法的?
苏殷还没想明白,又听白亭江说:“你们都想让对方活得更长久,但你们做的又都是无用功,何苦呢?”
“什么意思?”
自己以笼中人之血缓解半月寒复发,而亓容定期为自己疗伤维护心脉,这怎么会是无用功?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
“岛主真是好无情,他们两情投意合,又怎么能说是无用功呢?”
一束束阳光穿透雾霭投射进窗内,白亭江的眼神也为之一亮。
苏殷回头,一张娃娃脸从半撩起的珠帘后探了进来,看到他后双眼一弯,“苏大美人,好久不见。”
苏殷,“……”
第166章 长相守(二)
苏殷偏了下脑袋,朝白梓谦身后看去。
白梓谦放下珠帘,拍了拍手,掠过两人在白亭江身边坐下,“别看了,谢君开不在神医岛。”
这就稀奇了,谢君开见了白梓谦就是狗见了肉包子,打死都不松口的。白梓谦回了神医岛,谢君开能不来逮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提到谢君开的时候,白亭江刻板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痕。
“实话实说而已。”白亭江把手里的暖炉递给白梓谦,像是习惯使然,而白梓谦却抬手挡了一下,“我不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