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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江也不恼,收回手,又在白梓谦面前的空杯里添了热茶。
苏殷和亓容两人为客,站到现在也没等到一杯茶喝,由此可见这白亭江并不是殷勤之人,而且哪有岛主上赶着给后人沏茶的。苏殷眼睛一眯,目光在白亭江和白梓谦中间穿梭着,这两人的关系,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白梓谦拿起茶杯后才觉出气氛不对,他清了清嗓子,“都是旧识,不要客气,坐。”
苏殷给亓容递了个眼神,落座后,他道:“小生对岛主方才的话语有所不解,还请解释一二。”
白梓谦抢在白亭江开口前道:“这事也不难理解,就是你给君莫喂血,长此以往损耗的是你的元气,而君莫以内力护你心脉也是同样的道理,他给你多少,半月寒就会反噬多少。所以两相抵消,和你们什么都不做,也差不离。”
长期喂血确实给自己带来了一些困扰,比如乏力嗜睡,心绪不宁……所以每次给自己疗伤后,亓容也会忍受半月寒反噬的痛苦?他竟然都没有发觉……
苏殷拧着眉看向亓容,而对方也恰恰看了过来,眼里带着质问。
“啪!”
白梓谦双手一合,成功引起两人的注意,“说是这么说,不过这种程度的痛苦比你们什么都不做要小得多,所以也不能说是毫无用处。”
苏殷见风使舵,特别坦诚地说:“喂完血后我就是有点头晕,其他没什么,你呢?”
亓容俨然道:“如同白公子所说,会有一些和半月寒相似的症状,不过远没有半月寒严重。”
“一般而言,只要是毒,追本溯源,都能配置出解药。坏就坏在制作半月寒的人去世已久,未曾留下配方,而世间仅有的一颗,也在十年前被喂给了谷主。”
苏殷急道:“是谁配的毒?他可有亲人?或许能找到线索。”
白梓谦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遍寻不到,谷主心思玲珑,想必私底下也找过。”
亓容点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应当是亓刃亲手抹杀了所有线索。”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所以半月寒成了不可解的毒药,如果不靠心头血,亓容就只有修炼敛光心法这一条路可走。
“至于苏殷……”白梓谦戳了戳白亭江的胳膊,换来对方不冷不热的一眼,“据我所知,要是能找到和岑关情一样纯阴之气深厚的人,再将功力传给他,也能护他到而立之年。”
亓容神色一动,苏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旦有关自己的生死安危,亓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别说掳几个内力纯阴之人。
可是,这也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两人对坐在白梓谦和白亭江的对面,也不好做什么小动作,苏殷索性道:“谢谢好意,这种戕害他人的事,我不会做。”
“殷儿。”
“也不会让你做,”苏殷勾了勾唇角,带着点笑意问亓容,“你不会让我接下去都活在愧疚里吧?”
亓容深深地看着他,眼底似乎沉着一股气。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白梓谦打哈哈道:“别搞得这么严肃嘛,各人各有所求,也许就能找到自愿的人。”
“没用。”
“什么?”白梓谦被拆了台,暗搓搓瞪了白亭江一眼。
“传授功力对全身脉络的冲击性极强,也会危害到其他,身强力壮者尚不能全盘接纳,况且他还是笼中人。”
“笼中人怎么了?”
“他的四肢筋脉都由紫锯草相接,强行传授功力的后果,我想你们不会不清楚。”
当个手脚皆废的瘫子活到而立?那他宁愿去死……
苏殷苦笑道:“你们别争了,幼时因为家母传授功力,我损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而今我已算不得健全之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恐怕会生不如死。”
“苏殷……”白梓谦朝他走了几步,又伫在原地。深深的无力感萦绕在心头,他已经找不到办法来帮助苏殷了。
苏殷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来的神医岛,即便如此,他难免还是感到有些许失落。他把这点失落藏得很深,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他太怕亓容为自己担心了。
亓容眼神闪烁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
“诶!怎么搞的你比我还要难过。”苏殷拍了下白梓谦的肩膀,“倒是说说你们吧,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若不是听到‘笼中人’三字,你家白岛主恐怕就把我们拒之门外了。”
白梓谦霍地转身,连背影都带着怒气。
白亭江还是恹恹的,面对怒形于色的白梓谦,还能举起茶杯劝他润润嗓子。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打笼中人的主意,你就不能别管我的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