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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也表现出不同意的态度:“明天是新年,能有什麽更重要的事。”
夏邻星说不出口。
万幸的是,奶奶的态度很坚定,她帮忙着回驳了夏邻星爸妈的话,在这个期间,夏邻辰一直面色阴沉,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坐上了车,奶奶隔着车窗,对夏邻星说路上小心,不要太着急的时候,夏邻辰都没有任何表示。
夏邻星不得不说自己有点难过。
他强撑着和奶奶道别,车子疾驰出去,车窗里灯火通明的别墅逐渐远去,夏邻星抿了抿嘴唇。
他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喜欢池旌是一个错误。
面前的景色从山林逐渐变成城市,夏邻星孤零零地靠在窗上,直到司机準备提醒他火车站就在前面的时候,手机传来几声讯息。
他低头看去:
“有事立刻打电话。”
这是爸爸的。
“后备箱有衣服和毯子,带上再走,今天晚上降温,不要着凉。”
妈妈的。
最后是哥哥的。
“任何时候,不管出了什麽事,都可以联系我,”夏邻辰的短信这麽写:“哥哥永远在这里。”
夏邻星咬了下嘴唇。
他用力捏紧手机,把它塞进口袋里。
高铁要一个小时,出站十分钟,车上的路途是四十几分钟,然后步行五分钟,上楼十分钟…
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夏邻星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二十三点十一分。
门下露出一点昏暗的灯光。
他深吸一口气,擡手敲了敲门。
单调的几声,回响在寂寞的楼道,夏邻星披着妈妈叮嘱的外套,仍然觉得有点冷。
他低下头,小心地往手心里吹了几口气,潮湿的水汽迅速变得冰冷,夏邻星垂下被温度变得冰凉的睫毛…
“哒”
门开了。
满室的暗色的光倾泻出来,伴随一起的是微热的空气,这代表着明亮和温度的中间,是一个站着的,夏邻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夏邻星擡起头。
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眼睛是湿润的,就这麽,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睁大了眼睛,漂亮的安静的孤独的脸上,让夏邻星很想去亲吻的嘴唇张合。
“宝宝…?”
池旌这样喊他。
礼物
听到池旌的声音的那个瞬间,夏邻星的眼眶立刻红了。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像是觉得冷,又像是无法抑制一分半点的情绪。
他张张嘴,想说话,却在下一秒被人拽住手臂,生生拉进这满屋子池旌的气息中。
“外面这麽冷,”池旌问他,声音很焦急,“出什麽事了?”
夏邻星张张嘴,然后闭上。
“没事,”他接过池旌递过来的热水,热度让他的手腕和掌心变成潮湿的红色:“只是我想来见你。”
池旌愣了一下。
他看着夏邻星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夏邻星很喜欢的情韵。不是轻佻的,也不是促狭的,他那样容易被人怀疑真心的一张脸,在面对夏邻星的时候,总是露出这样让人心动的表情,让夏邻星很想伸出手,去蹭一下他的脸颊,或者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
所以他真的做了。
夏邻星垂下头,用刚刚被热水染红的嘴唇,湿漉漉的鼻尖,闭紧时都有红晕的眼睛,他轻轻吻了一下池旌的嘴唇。
“想亲你,”他说:“所以我来见你了。”
池旌张张嘴。
他正蹲在夏邻星面前,在沙发前面,像一个等待册封的骑士,夏邻星的允许是那柄给他一切的宝剑,又像是一只回到主人身边的大狗,温驯地伏在脚边,只要夏邻星愿意,他可以去做一切。
去做一切,来交换夏邻星的喜欢和爱情,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所有的欺骗的技巧,声色犬马的咒语,一颦一笑轻易挑动别人情绪的视线,在这一刻,都在夏邻星的目光下融化,池旌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手足无措,退化成一根被牵在夏邻星手上的琴弦。
“可是今晚这麽冷,明天来也可以的。”
“不行。”夏邻星固执地摇摇头。
“为什麽不行?”
“因为今天是除夕,”夏邻星看着他:“除夕的话,不可以一个人过的。”
房间里,空调发出恒定的声音,温热的气流柔软地垂下,拂过角落窝里睡熟的小狗。
指针走向中间的位置,窗外寂静,老城区隔音不好,遥远的,好像能听见细微的电视节目的声音。咔嚓,不知名的一秒中,一道烟花,灿烂地在窗沿升起。
而池旌看着夏邻星。
他看着,不知道说什麽是好。
该说“我没关系”,还是该说“我已经习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