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池旌并没有保持不变的打算。他站了起来。
“是,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池旌说:“但我有一点比你好。”
夏邻星开始颤抖。
“我比你专一。”
“无论对爱好。还是对爱人。”池旌说完这句,看都不看夏邻星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他的背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步伐粗暴而坚定,没有任何停留和拖泥带水的余地。
但一只手抓住了他。池旌几乎从五髒六腑升腾上一种恨意,他在舌尖品尝到自己的血腥味,扭过头,他低头:“夏邻星,你——”
“你要走吗。这里是你住的地方吧。”
池旌一言不发,伸手去掰夏邻星的手指,却被那几根柔软而乏力的手指抓住,像几丛扯不断的藤蔓。
“现在走的话,不亏吗。”夏邻星擡起头,对他笑:“票很贵吧。做一次就够了吗?”
池旌简直感到一种难以置信。他看着夏邻星,不明白这个人是怎麽能用这种语气评判他们之间的关系,用词廉价,语气媚俗,眯起来的眼睛是让人反胃的勾引,亏钱的买卖,收不回本的交易,夏邻星用这样的态度砸碎了这个夜晚暧昧的表层空气,让池旌感到一种被曝露在冬日里的寒冷。
就像是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一样。那个夏邻星丢掉自己的冬天。
但池旌笑了。他也不是那麽久之前的池旌了,不会一遍遍地拨打被拖进黑名单的号码,不会一次次去敲夏家空蕩蕩的房门,不会一个个去找夏邻星可能出现的地点到比赛都放弃。所以池旌说:“亏的吧。所以你想怎麽样呢?”
池旌并没有认为夏邻星会给出什麽答案。
他觉得或许夏邻星只是在虚张声势,甚至在为此祈祷,渴盼夏邻星不要给出什麽让自己痛苦的答案。
不要这样。池旌恨自己的动摇和脆弱,但这一刻痛苦蔓延上来,他软弱地在心里恳求夏邻星不要……
但是领口被抓住了,池旌的脑袋放空了一个瞬间。
他的胸口被扯低,浴袍顺着拉开,脸也跟着垂下,然后嘴唇碰到一个滚烫而潮湿的东西。
瞳孔里是夏邻星没有闭上的眼睛。他吻了池旌,撬开嘴唇,舔舐牙齿,把舌尖勾出来,极其迷恋地又舔又吻,然后在池旌準备失力摁上床面的前一秒,夏邻星把池旌松开了。
他喘息着,擡头,眼神像一颗破碎的,如同没有未来一样绝望地发着光的宝石。
“我爱你哦,”夏邻星说:“加上这句话,够不够?”
池旌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
他缓缓直起身,用审视般的表情看着身下微笑的夏邻星,看他璀璨明亮的幸福的笑容,内心里,海啸一般涌起将自己淹没的恨意。
然后池旌猛地把夏邻星推翻在床上,他拉开摇摇欲坠全当摆设的浴袍,整个人覆盖上去,在抓住夏邻星手腕的瞬间池旌忽然想起这是他们重逢之后第一个亲吻,池旌在心里冷笑,憎恨几乎满溢而出,一个恶心至极的吻,他恨不得把夏邻星给咬烂,把那双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欺骗的嘴唇给撕碎,拆吃入腹,敲骨吸髓,分成能够下口的分量,池旌要把夏邻星一口口吞下去,让他再也不能说话气人和离开。
他要把夏邻星永远留在这里。
进入的时候,池旌抓起夏邻星的左手,张开嘴,森白的牙齿在无名指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口。
“你跟很多人说过这句话吧,”他俯身,在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的夏邻星耳边说,“不过宝贝,你知道吗。”
夏邻星的回应只有破碎成一点点的喘气。
“我跟别人不一样啊。我一点都不相信你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他扣紧夏邻星的手,死死摁住那口圆形的缺口。
“我相信的,只有你的身体啊。”
池旌说。
给我闭嘴
傍晚六点,出现在酒吧门口,夏邻星穿着对着这个季节偏厚的外衣,扣子扣到最高一节。
杨看到他,眼睛一亮:“这里邻星!”
夏邻星看到他,笑了:“杨。”
他走过来的动作有点慢,但路程不长,杨也没多想,他热情地说帮你点了一杯,你有什麽特别想要的吗?
夏邻星摇摇头,说没有。
“不过你今天中午是有什麽事?”杨一边往嘴里递了块水果,一边好奇地问:“池旌的项目不是结束了吗,你们组最近挺閑的吧?”
夏邻星头都没擡:“和其他朋友约了。”
“啊?”杨愣了一下:“你还有别的朋友?”
杨认识他有段时间了,是大学认识的,又是亚裔,是少有的几个夏邻星在这边很熟悉的朋友。杨此时已经露出一张头脑风暴的脸:“难道是那个方熠熠?他来这边了?哎呀你跟他见面把我叫上呀!他好有趣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