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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想要的。”男人嗤笑着,讽刺地盯着身下随意摆弄便露出癡迷表情的男孩。
“不……”哈利的张开的嘴被堵住,他被迫舔着手指,舔着他心中喟叹过的漂亮的手,“或许吧。”他改了口,不确定地说。
迷茫至始至终缠绕在他的心髒上,直到他感受到了痛楚,从他的尾骨直达他的心髒。
他不得不抱住上方的男人,他被迫打开,就像是伦敦骤然而至的雨,将他浇灌至彻底。
但这又不同,就像是漂泊已久的船找到了港湾,他的心髒无比的宁静。
哈利声音沙哑道,“你是我的灯塔,教授。”
“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斯内普嗤笑着,他的神色又恢複成了面无表情,带着惯有的冷漠,“你该学会一个人走下去了。”
“不,”哈利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他抓住了他,哪怕是抓住幻影。
“我想跟着你。”
“别抛下我,教授——西弗勒斯。”哈利哽咽了一声,叫出了那个名字,他的嘴唇亲吻着这个名字,痛到令他心髒纠疼。
他没有这个勇气,他知道他一直缺乏这个。
但是从小到大,他都不得不前进,去面对任何他不想也不愿去面对的事。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可是他必须成为一个救世主,去拯救他人。
但是只有斯内普,他知道哈利·波特是一个普通的男孩,他无法拯救他人,也缺乏勇气去成为一个衆人心目中合格的救世主。
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只出现了斯内普一个人,如此了解他,哪怕他带着偏见看待他,可是他看见了哈利·波特,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映出的是一个鲁莽沖动普通而傻乎乎的男孩。
“我只有你了。”
“你拥有的可不止我。”斯内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毫无动摇。
“擡起头,站起来,朝前走。”他冷冰冰地命令道,“别像个丧家犬一样,拿出你的勇气,波特”
“去完成你的事。”
忽然床铺,昏暗的房间,所有的一切暧昧,甚至是他面前的男人都消失不见了。
无形的一只手推了他一把。
哈利擡起头,冰冷的雨点滴在他的额头上。
他伸手接住了那滴雨。
不远处火光沖天,雨水浇不灭恶魔点燃的火焰。
“哈利·波特在何处?”伏地魔在咆哮。
哈利握紧了他唯一能够抓着的东西——他的魔杖。
他义无反顾地朝着命运的尽头奔去。
他是一个懦弱而普通的人。
可直到这最后他发现,他所见过最勇敢的人给了他所缺乏的勇气。
去完成他应该做的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而他的灯塔,将一直照耀着他,在他的心髒上,永不泯灭。
献给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微阳
夕阳沉沦到天与地平线的交彙处,金色的昏沉的光芒倾斜的射向他的眼。
他擡起头望了眼即将沉没的太阳,带着最后一缕光辉,所有的光芒照耀在天际,将云层染成金黄橙黄灰黄,厚重的云层层叠叠在天际,晦暗如肮髒污迹的那面朝着视线,金色的边勾勒出云的轮廓,一层一层,将光明留给了背面。
他们这些亲手扼杀了善良的刽子手们怎麽配得上光明的垂怜?
这一刻耀眼的的微阳逐渐暗淡,随着落日而沉沦。
他定了定神最后看了眼夕阳,低下头继续在碎瓦砾和断垣残壁间的尸体堆里寻找着,瓦砾的灰掩盖住这些永眠的人的面容,无法瞑目者圆睁着他们的眼睛将这最后的残忍而凋零的世界印在他们的视网膜上随着玻璃体的浑浊而将这最后一刻的美好带走入亡者的世界。
净土被污浊,城堡坍塌,学校成为了废土,罪恶压溃了天真。
而现在这片残骸之上还在吐息胸口有着起伏的只剩他一个了。
宛若食尸鬼般站立。
他佝偻着身体,在这些或多或少认识不认识的尸体中寻找着,一具接一具,最后的一缕微光在那最靠近庭院同时也是战场最激烈的地方熄灭——他找到了那具失温的躯体,就像是随意被丢弃在那里,地上凝固着一滩干掉的暗红的血迹。
男孩黑色的头发被灰白的尘粒掩盖大半,镜片破碎,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瞳孔放大,原本漂亮的绿色已经染上了浑浊的灰。
这最美好的年华下定格,永远的到不了的成年。
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是这个世界连给予一个孩子的安全和平静都无法保证。
或许这样的世界也不该令他停留。
他弯下腰抱住了男孩,粗糙的手拂去他的脸上的灰烬,他没有用上任何咒语而是亲自用手,去触摸那些灰白,不论他多麽的用力,去擦拭,惨白并发青的脸蛋并不会因此而变得红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