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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的灵魂不该停留在如此肮髒的世界。
所以他走了。
“波特。”斯内普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就像是呼啸而至的风从水管的空腔的缝隙中挤出,也许还夹杂着冬日的薄冰,将他的心髒都冰冷到如同裂开一道伤口。但寒风造成的皲裂并不会令他感觉到疼痛。
或许他早已麻木。
或许那些对着波特姓氏的恨意早就深入他的骨髓。
但这还是不一样的。
哈利是一个男孩,他的人生本该无忧无虑,而不是冷冰冰地躺在这里。
而食死徒们还在找他,寻找着宣布他们胜利的战利品,以所谓的救世主的死。大难不死的男孩最终还是死于黑魔王的手下,黑君主是无可战胜的,还有什麽比这样的战利品更能够说明一切?
错误而扭曲的人们所创造的世界,可笑的命运又一次愚弄了他,猖狂而疯癫者们笑到了最后。
他们在狂欢,他们在欢庆。
而这样的世界还剩下什麽——是卑微,是绝望,还是恐怖下的连呻吟都无法发出的缄默。
“不要看着我。”斯内普擡起他的手轻轻阖上了那双眼睛。
脚步声逐渐移来,噪音升腾,他们在嬉戏,他们在欢歌,大笑而肆意地杀戮,不留一个忤逆者。
英明的黑君主带来的黑暗将至,最后一缕微阳逐渐苍白而灰暗。
就像这阴沉天空下逐渐凝重的空气。阳光终被云层掩盖,细雨坠落在废土,和尘粒混杂成一团漆黑的泥泞。
雨声渐大,冰冷而湿润地滴打在这废墟之上。
“西弗勒斯,看来你找到了我们的救世主。”伏地魔带着他的仆从们,徐徐走来宛若是巡视疆域的君主。
斯内普动了动下颌,他并没有改变他的姿势,就这样抱着这个男孩,就好似他只是睡着了。
也许——然而不存在着也许,任何可能性都已经被扼杀在选择中,天秤朝着黑暗低下了头。
“西弗勒斯?”伏地魔出声,略带着一丝玩味,他望着僵硬的男人,他佝偻着腰狼狈地站在那里半抱着这个死的不能再死的男孩。就好似在欣赏着又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杰作。
一路走来他们杀死了多少绝望的背叛者,他们脸上的比死还要痛苦的表情就像是他的王座上点缀的骷髅。
那张了无生趣的脸,就像是死掉了般,黑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光彩——但是他就该是如此,毕竟黑君主的追随者不需要有着理想的奋斗者。
他只需要死掉的灵魂,来充盈着他的队伍——没有什麽比死亡更令人放心了。
他知道他应该跪下。
他知道他应该匍匐。
他应该去亲吻黑魔王的袍角。
他应该祈求着君主的仁慈与原谅。
但是他的身躯无比的僵硬。
也许是雨水最终令他腐朽的灵魂生鏽如脆弱的朽木,一击而溃。
凤凰社失败得彻底,连他们的救世主都失去了。
冷冰冰的雨浇在他的肩上,打在他的脸上,失温就宛若他手中冷冰冰的躯体。
他无法温暖他,那麽就和这个男孩一般的失去温度吧。
他活下去又有什麽意义?
黑魔王犹疑而凝重地望着本该是最忠诚的仆人,他擡起了手中的长老魔杖。
就在这时阴沉沉的天空陡然变得血红。
不详地宛若是末日。
“敏,我说过我不会去见金妮的,她和迈克尔·科纳可是被我当场看见的。”哈利端着他刚泡好的咖啡走向了他的办公桌——上面对着一堆资料数据,他小心翼翼的用手肘将一摞资料移开这才空出了地方令他可以放下手中的马克杯。
“好吧,但是你也知道,金妮还是不想和你分手——她托我来和你谈谈。”赫敏无奈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来。
“我知道,”哈利抿起嘴,他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加足了奶的热咖啡令他的眉头舒展了起来,“但是我宁愿成全她和科纳先生。”
嘴角下撇,原本总是微笑的脸变得冷漠。
“那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赫敏长叹一声,她也知道她的好友的脾气——自从他大学毕业后选择泡在研究室并拿到了硕士学位又一直待在那里,她就知道那个心软沖动的男孩已经消失了,从一个活泼好动的男孩变成了足不出户的研究宅。
科研是非常枯燥无味的重複性工作,而哈利一直待了下去,这说明环境在他身上的改变还是相当巨大的。
“敏。”哈利念了声好友的名字。
“那麽我就不打扰你了。”赫敏说着和哈利告了别后便挂掉了手机,她伸手将桌上的资料归拢夹在胳膊下,推开门走出了律师事务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