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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辰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解释来,反而被他看的越来越窘迫,“香兰天天喊你哥,什麽时候喊过我?”
棠溪明失望的拂开他的手,转身上了车。
祁夜辰紧跟着上了驾驶位,棠溪明扭着头像闹别扭的小孩。
他从后视镜观察着他的表情,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刚要摸打火机,看到眼前人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又止住了动作。
“脑子转过弯来了吗?”
棠溪明转着小指上的尾戒,良久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祁夜辰的目光一直逡巡在他那枚刻着奇怪符号的戒指上深思着什麽。
“看来棠法医也不是那麽认死理还是有些人情味的,那当初为什麽帮日本人辩白?就那麽错着又能怎样?反正我们与日本人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帮日本人辩白?棠溪明很快便领悟到他说的是哪件事。
他俩能重逢,正是因为他在药店发现有人错误翻译那瓶药,跟人起了争端被扭送到警察局。
“是棠溪不是棠,我们恨日本人,可是开药店的是中国人,需要药的也是中国人,如果哪个患者因为他的这个错误翻译而拒绝用药,或者用药之后被旁人歧视,吃亏的不都是咱们中/国老百姓?”
祁夜辰的目光不知何时从尾戒漂移到了眼前人的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光亮,“不愧为留学精英,看事情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有深度。”
棠溪明听了这话转戒指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指腹都捏的发白了。母亲的夸奖他已免疫,导师的夸奖是客观事实,但祁夜辰的夸奖跟别人都不一样,让他觉得有点害羞……
祁夜辰还不知道自己半含玩笑的夸奖让棠溪明当了真,他只觉得这跟犟木头没接他的茬,让他有点讪讪的, “你这戒指上的花纹有什麽讲头?”
棠溪明愣了一下,不明白话题怎麽突然转到这儿了?这就夸完了?母亲和导师每次可都是长篇大论呢。
他不满足的看了看祁夜辰,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哦,这个,是我母亲找人刻的……她说这个代表心,两颗心就是心连心,这个图案不完整,完整的应该是这样。”
棠溪明把脖子上带的另一个戒指跟自己的尾戒合到一起,“这样就是一个完整的心连心的图案。”
“心连心……”祁夜辰嘴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棠法医这是有心上人了?”
棠溪明,“棠溪,不是棠,另外,我还没有,这不挂在我脖子上还没送出去吗?”
祁夜辰瞅着棠溪明胸前那枚戒指,“你母亲是个很有趣的人。”
“对,她经常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祁夜辰眼神直勾勾的,也不发动车子,也没接话茬。
棠溪明让他看的胸口滚烫,最后实在顶不住了问道,“祁夜警长喜欢这戒指?”
“还行,就挺特别的。”
“……那,我让我母亲给您也做一枚?”
祁夜辰不说话,眼神像雷达。
“……那,我先把这枚让给祁……”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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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旧户籍,就可以证明小兜儿不满十八岁,还不能被判死刑。
“竟然真是亲生女儿。”祁夜辰看着户籍,脸上透着阴沉沉的讽刺,真是林子大了,什麽样的鸟儿都有。
不是所有的父母爱自己的孩子,这个道理祁夜辰小时候深有体会,但像张天啸夫妇这麽狠的,却是生平仅见。
祁夜辰不禁想起儿时母亲的身影。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总是穿的漂漂亮亮、一身旗袍,头发要麽盘在斜后方、簪着花簪,要麽卷成波浪、披散在后头。
或许因为职业的缘故,母亲总能赶在时髦的最前沿。
也正是因为她时髦漂亮,所以才有资本抛下他和父亲,远嫁他人。
祁夜辰笔头哒哒哒的点着工作笔记,突然想起他来警局第一个工作笔记本里,好像夹着她的一张照片。
祁夜辰翻箱倒柜,很快便找了出来,模糊的记忆一下子随着照片慢慢清晰起来。
“看什麽呢?这麽入神?”棠溪明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他后头,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照片。
“没什麽,”祁夜辰将照片翻过去夹回本子里。
棠溪明瘪瘪嘴,酸不溜秋的说了一句,“挺漂亮的。”
祁夜辰沉默着没说话。
棠溪明仔细一想,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那张照片看着有些年头了,而且祁夜辰的表情也不像……。
不是女朋友,那是……母亲?亲人?
这样躲躲藏藏的不给看,大概不是什麽好记忆。
得出这个结论以后,棠溪明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问道,“等忙完这个案子,要不要跟我去我家拜访一下,我妈妈想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