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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源观察两人语气,感觉到不妙,连声道吃菜。王尔凯拿起酒杯遮住脸,不再讲话。靖源又转头对陆处长说:“还请多吃,陆处长是南京人,还请尝这菜正不正宗。”

陆处长端着酒杯沉吟不答,待大家都望着他才悠悠道:“酒,是好酒,菜,自然也是好菜。”靖源弯眼正待说话,陆处长又说“只是吃这南京菜,人却不在南京,不由感慨啊。”

衆人连声称是,说这日本人实在可恶。

刘委民骂得最兇,末了问辛楣準备在什麽机关谋职,又问他看没看最近的报纸。

辛楣久待内地,又是初来乍到,自然没时间细看,只下车在车站路过报栏的时候看过几眼,却还是说:“看过一些。”

刘委民点点头,“将军专门包下一个公馆,在那里跳舞打牌,犒劳军兵。”辛楣不语,李科长问:“这跟看不看报纸有什麽关系?”

“嗳,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今天报纸上写了,欢迎董丽萍小姐莅临九鸢歌舞厅,歌舞厅的票我今早差人去看,早卖空了。董小姐肯定要去杜将军的公馆,如果能进到公馆,岂不是可以欣赏董小姐一展歌喉?”

大家都为他这一番逻辑鼓掌,陆必昇冷不丁道:“人多要出乱子的,到时候还是要我们警备部来管。”靖源也跟着说是靡靡之声。

刘委民冷哼:“这时候倒是知道大义,我倒不信你们全不看看唱歌,不看戏剧!赵兄,你在上海时间久,你倒来说说。”

李科长看要吵起来,忍不住掏帕子揩脸上的汗,着急嗫嚅嘴唇讲不出话。

辛楣看出这刘委民恐怕是靖源的酒肉朋友,并不着急,只是悠悠道:“我?我当然——”一顿,刘委民也随着他一顿——

“当然不看戏剧,我这种海归高材生自然是抓住机会,直接就递拜帖了,哪里需要这麽麻烦。”

辛楣叼着烟枪仰坐在靠背上眯眼笑。刘委民连声道:“好好好,海归的身份原来是这样用的。”衆人也是笑。几杯酒过后,刘委民对辛楣更加亲热,“老赵,老赵”叫他。

大家都喝的尽兴,就约着一起去馆子打牌。辛楣本来牌技不好,在三闾大学又不常打,只他一个人总输,他倒也不在意。

出棋牌馆的时候,天已是全黑了。辛楣喝的不多,帮着靖源叫车,看着所有人上了车才上车。

天又阴又暗,路灯的光微弱的可怜,只照着灯自己。辛楣也喝了酒,进车里暖气一热,被冷风激起的清醒须臾消失。他迷瞪瞪看路,面前一切像是灰色的墨泼进一幅黑色留白画里,自己就像其中一块留白,什麽都是假的,车是假的,他自己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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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元宵节,一早就有人送来汤圆,天气正好,一改前些天的阴沉,清晨的空气里还留着凉意,人也跟着清爽几分。沿街开始有人布置庭院商户,太阳光斜照在门前的灯笼上,把那新红照的格外正。

辛楣一早出门,来重庆时没有準备礼物,这时候去商厦,挑了一个紫檀木手杖给付世伯。不清楚付世伯家里有没有女眷,只记得似乎有个女儿,不知道岁数,上次见到时候刚学会走路,年纪不会太大,不如买个花灯,小孩子应该会喜欢。他自以为安排妥当,倒忘记上次见面他还在上中学,现在已经快三十,付家小姐当然不会一直是小女孩了。

付国清没有太太,一人抚养女儿。他年轻时候在北平上大学,毕业后一直在香港关口做事,在香港有好几处房産,认识不少人。前些年因为年纪大了,回了南京,现在又随总部内迁到重庆,在中美合作所谋了个閑职。政府体恤老员工,分配了一套房,付老爷自己又在稍偏一些的地方依山买了个别院。

辛楣昨天在军区大院递过拜帖,付国清见到辛楣,感慨许多年没见,又问起老太太身体,知道一切都好,放下心拍拍辛楣肩膀道:“好小子,都长这麽高了。”不由回忆自己与赵父的关系。两人是多年同窗,又是同事,相互扶持多年,总比其他人亲近,对辛楣也多几分关心。

知道辛楣是被师兄荐来的,付国清忍不住教育辛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还感觉不到,要珍惜同学时建立的友谊,没事时都要多走动走动,不要轻易断开联系。”

辛楣在长辈面前惯是礼节周到,连声说是。付国清见他一表人才,又是海归博士,越看越顺眼,感慨老赵生了个好儿子。又问知道辛楣还没找到住处,当即说:“我还有处别院,小女要上学,平时并不常住,你不如先搬过去,看房子不急,可以慢慢找。”辛楣还要推辞,付国清立刻佯装生气道:“我和你父亲的关系,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帮你,说出去要叫人笑话,辛楣,你也不要有顾虑,第一次来重庆,有人照料总轻松些,我一把年纪,帮不了你其他什麽,你难道要嫌弃付伯伯没能力吗?”辛楣忙说不敢,就应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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