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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国清喝口酒问:“知道一些。怎麽?遇着什麽事了?”
辛楣知道付国清晓得他来的目的了,也不隐瞒了,道:“我看这防共委员会去年年末刚成立,怎的权力这样大。前些天据说还要查到我头上,不知道结果。到底什麽来历,我看那些主任,站长什麽的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
付国清听明白了,这是找他帮忙来了,于是道:“风光这一阵子罢了,刚成立,蒋委员长盯着呢,权力当然大。里面什麽人都有,趁风耍威风罢了。”
辛楣听见“委员长”心里一紧,结果听付国清意思似乎还有转机,大喜过望,起身给付国清倒杯酒道:“看防共委员会成天威风,现在听付世伯这麽一讲,好像也并没有什麽——其实来之前晚辈就遇见点事,惶惶找不到解决办法——”
辛楣说着,看付国清,见付国清把他倒的那杯酒喝下,放宽心说:“我刚来重庆不认识太多人,付世伯有什麽人吗?”
付国清缓缓说:“前些年认识的人倒是多,可现在来了重庆,年纪大了,我认识人,别人也不认我啊。”
巧云不喜欢饭桌上喝酒,吃一些就回房去了,辛楣于是大胆些道:“在官场上哪里会有人不认您呢?付世伯说笑了。本来也没什麽事,只是事情来的突然,没有什麽準备,想找一个知道的问问。”
付国清道:“人确实能想到一个。”
辛楣等着他下文。
“你说的是叫防共委员会是吧——这我知道,那里面卢迟庸主任我认识,前些天还一起喝酒。”
辛楣听见有戏,正要问付国清引荐,就听付国清道:“这卢迟庸无儿无女,成天来我这,最是喜欢巧云,说起来他还是巧云干爹,你要是想认识,让巧云领你见他。他溺爱巧云,有她领你去,指定什麽都答应了。”
辛楣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下了,维持表情说多谢。暗自思量,不再提此事,专心陪付国清喝酒。
巧云现下退学,看付世伯意思倒是恨嫁,要帮忙还需要和巧云搭线。看来付世伯虽然见识的多,思想却还保守,女儿教养的好,最后还是要细心嫁出去才算安心。本来辛楣知道付国清意思,一直推辞,避开问题不谈,现在看倒是躲不掉了?
辛楣仔细想倒是觉得无所谓,离开久了对什麽汪太太,曹太太之流都没什麽感觉,答应又有什麽所谓?何况巧云并不像官太太,娶她不会有什麽压力,加上有付国清的人脉,怎麽看都稳赚不赔,有什麽犹豫?
辛楣一瞬间想通,喜欢和结婚并不是有什麽关系的。喜欢只关乎自己开心,结婚干系更多,巧云显然合适。何况同年纪都已经结婚,自己再不结倒也不合适。过些天去香港要见到鸿渐,难道要听他独讲太太,自己什麽不提,说自己还是独独一个人?
是了是了,结婚好,何况付小姐是否看上自己还有另说,有什麽好犹豫?
定下注意,也不犹豫,辛楣直接表态讲自己也觉得付小姐顶好的,温柔可爱,难怪付世伯朋友也喜欢。
付国清更高兴,哈哈笑说好,高兴和他讲起自己和发妻故事。辛楣这时候已经不觉得讨厌,只觉得理所当然,也高兴听着。说到发妻下厨,还跟着笑,问付国清知道有什麽好的婆子,过些时候要搬去新房子,要有人照顾母亲起居。
付国清本来因为巧云退学悒郁不忿,现在之余高兴,留辛楣到深夜,直接收拾一间客房让辛楣住下。还讲那干爹的事不着急,正好明天找卢迟庸,刚巧让他见见辛楣。
辛楣喝的半醉,直到进了客房还觉得一切恍然若梦,知道这事算得上敲下,忍不住想结婚倒是比谈恋爱还要简单,倒不用费太多心思,有时候自己也不能决定。自己和付世伯在酒桌上就这麽敲下了,不知道巧云怎麽想,也许并不愿意。
倒也没关系,只要明天见过那什麽主任,事情解决了,不论付巧云决定什麽,他一定顺着。
第十二章打个电话
一个礼拜的好坏从礼拜一就能看出。
林志鹏今早出门就觉着天气好,冬日里难得的晴天,一改前几日的阴沉,阳光破开云层照在屋顶房檐上,映的人心情也更亮堂几分。
林志鹏几日里终于睡一个安稳觉,心情格外舒畅,婆子一早起来看这好天气,禁不住也叫:“好天,好天。”取了被褥出来晒。
往常慌着赶路,今早上班竟注意到路旁开一树黄梅,本是立雪而美,林志鹏却觉着今天这花更美。花也好看,路也干净,一切都称心。想自己几日一来一直忙着工作,竟没有陪太太逛街游玩,实在失职。好好,恰好今天事情就都解决了,同太太去旁边公园玩玩,正好放松放松,这些天因为防共委员会如此焦虑,实在亏待自己身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