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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真不错。林志鹏已经开始想夫人挽着自己看花的样子。他天生的好想象,虽然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可这技艺并非人人有,合该引以为傲,複又回想自己只用一周就解决军统和副主任两事,一箭双雕,果然自己最厉害,博士又怎麽样,还不是听自己的——说起来,这副主任位子空出来到底该给哪个亲信?是了,这才是最需要思考的事情。
今早到机关,防共的人还在,林志鹏并不着急,心情颇好和几个面熟的打招呼,唤茶房倒茶,这才进了办公室,没心思工作,耳朵一直听着动静。
来的太早,机关只陆陆续续进人,赵辛楣还没到,林志鹏平时高兴见不到这年轻人,现在却恨怎麽没有提前知会他早来,看不见赵辛楣被带走,听不见门外骚乱,心里总不安定。
桌子上笔打开又合上,文件翻了又翻,卷宗线绕了又拆,还是不见动静。怎麽回事?林志鹏烦躁起来,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盯着墙上挂钟,九点一刻了,该死,看来那赵辛楣迟到了——不不,也许昨天就收到消息,今天根本没有来。——好好好,看来留的脸面并没有用上,本想趁办公室有人让赵辛楣被带走,自己出去主持秩序,如今看这赵辛楣根本就是不成气候,工作当儿戏看待,想不来就不来?
气愤放下茶杯,林志鹏打定主意猛推门出去,準备大声问责赵辛楣为什麽不在,让防共委员会的兄弟直接去他住处拿他!
林志鹏大步往外走,进办公室问:“赵副主任在不在?该死,今早这般重要,他不来为什麽没有人和我讲?”
大办公室几个委员低头觑他,其中有几个人礼拜六在,什麽都明白,可是并不讲话。
正要冒火,副主任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赵辛楣咬着烟枪大剌剌走出来,看见林志鹏,吸一口烟,睨着他道:“主任找我什麽事?”
林志鹏看他,预备生气,可下意识觉出不对劲,压下脾气问他:“你进来没遇着防共委员会的人?”
辛楣手把着烟枪,好笑看他:“遇着了,怎麽,主任有事情找他们?您出门左转就行,怎麽找到我这里来了?”
办公室里委员礼拜天一起喝酒,全知道赵辛楣的事,全传开了,不知道这副主任怎麽还在,又好奇两个主任对峙,不敢吭气,也舍不得离开。
林志鹏气他态度,吹胡子瞪眼,颤手指他道:“好好好,你个副主任这麽和我讲话,好好,本想留你面子,你竟然这般不识擡举。”挥手喊茶房去叫门厅的防共同事,“赵辛楣,你做过什麽自己清楚,也不说你对不对的起党国,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你对得起你受过的教育吗?你……你……”
林志鹏言尽一半,留人遐想,果不其然看见办公室里委员眼睛一亮,左右悄悄讨论,几个多舌的委员立刻笑开,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给其他人科普。
小宋缩着头,并不掺和,不打算得罪任何一个领导。林志鹏环视一圈,正待再说,忽见角落张国庆捧着茶杯意味不明朝自己笑。
林志鹏看的心惊,突然语塞,恰好这时茶房领着防共委员会的人进来,林志鹏于是赶紧招呼说:“防共委员会的兄弟来了,好好,正好!看,那赵辛楣就在那里,你们不是要抓他,赶紧去。”
办公室安静一瞬,所有人紧张激动看着门口,冬日里娱乐活动本就不多,这少见的乐子大家自然一刻也不愿错过。
林志鹏满心以为赵辛楣要被防共委员会的人扭住往外带,正得意,却看见几个进来的人没有动作。仔细看,全都面带疑惑望林志鹏。
林志鹏着急想说,瞧我干什麽?上啊!
但是他只是沉着开口:“怎麽?你们礼拜六不是要找我们赵副主任有话要谈?现在人在你们跟前,有什麽问题吗?”
几个防共委员会的兄弟相互看看,最后推出一个打头的道:“主任找我们什麽事?什麽赵副主任?没通知啊。”
“什麽?”林志鹏觉着哪怕告诉他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考上大学都没有现在听到的话荒谬。本来準备齐全,材料人证也全打点好了,结果防共委员会的人变卦,直接说不知道?这心情就好比吃一盘酸菜鱼,老板告诉说没有刺,小心翼翼吃半碗,终于放下心来,结果下一口就遇见刺,鲠在喉咙里难受。
林志鹏生气道:“怎麽会不知道?上个礼拜你们在我这翻了那麽久的……”
领头的队长打断他道:“嗨呀,上个礼拜不是哥几个值班,您说的事我们哪知道?”说着準备走。
林志鹏气道:“你这年轻人怎麽讲话的?出了事你你能代表你们委员会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