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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见面就是见到两位教授叙旧,且说的是‘前些天走方教授没和他送行’。”吟秋有些严肃说,“当时我瞧他们几个人样子紧张,于是自作主张先叫了赵先生‘教授’,可是我从来没在咱们学校见过这人。”
龚明惊道:“这事情你怎麽不早同我们说!你记性好,总和玉莹姐在办公室走动,我还以为是你知道他,我不知道!”
“我怎麽跟你说,你这样藏不住事。”吟秋叹口气,“而且那天他们的对话漏洞百出——方教授是从重庆来的,如果说他们前面认识,就该是在重庆罢,况且我瞧那赵先生人并不像是教授样子——”
这话倒是在理,两人都点了点头。
“重庆作为陪都,一炸弹下去都能炸死三个处长的地方,保不齐这赵先生在重庆也是什麽官家人。那个所谓宋先生我看也不像司机,哪里有司机吃得一直膘肥体壮的,肯定也有些来头。”
龚明本来就没考虑过这事,现在听她这麽说直接信了十分。
另一同窗却“嘶”了一声,皱眉道:“那方教授跟着他岂不是很危险?他不是跟着上山了,还有山上的村民怎麽办?我瞧他样子就阴险狡诈、心机颇深,像是心怀不轨之人。”
龚明愣了愣,他瞧不出好坏,但是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瞧向吟秋看她回答。
“不能这麽说,他之前回答漏洞百出,不可能只我瞧出来,团长他们应该早就有怀疑,所以前些时候总是找机会就试探,现在不也是没有什麽,我想这不会有问题。”
龚明想不明白,听她这麽说,也配合的点了点头。
同窗瞧他样子,气不过要较真几句,吟秋开口道:“对了,你来找我们是有什麽事吗?”
“这个手榴弹给你们,前几天跟着杨大哥做诡|雷剩下的,给你们防身用。”
吟秋没接,奇怪问:“做雷怎麽会有剩下的?龚明,你可不要为了我们犯错误啊。”
龚明有些不高兴:“你可别瞎说,就是剩下的。诡|雷绕在鬼子尸体上头,尸体没了当然不需要了。”
吟秋知道龚明秉性,听他这麽说才接过来,笑着道谢。
同窗抱臂笑:“就送我们手榴弹?还以为你要把手枪送我们吶,只有手榴弹多寒碜。”
龚明也抱臂回她:“手枪没有,我都是用的小步枪,哪里来的面子,还给你们弄手枪?”
同窗知道他这脾气,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对两人道:“你们先聊,我去给静静送些吃的。”
等目送她出了门,龚明又想起来道:“这些天团长他们只是零零散散打了些小部队的人,过几天鬼子大部队要到,估计就不好扛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吟秋笑了笑:“放心,我们在后勤能有什麽事,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刘龚明点了点头,也是,是他有些多虑了。
作战部署很快又安排下来,团长要赶在鬼子大部队来之前去炸鬼子的军火库,路途遥远,翻山越岭,得提前做準备。可是鬼子装备精良,不日就会到达军火库,到时候等鬼子彙和只会更难。
等派去的人打探好回来,他就得跟着团长出发了,刘龚明本来是来和贺同学她们道别的,可是告别太肉麻了,他实在说不出来。
龚明叹了口气,只好回去休息了。
——
鸿渐躺在床铺上看外面月亮,视线晃了晃想到了某一面旗的样子,突然对辛楣道:“老赵,你说你每天听他们讲课,有没有什麽感想?”
辛楣正在旁边扎草蚂蚱,这还是白天偷閑跟着另一个偷閑的小伙子学来的。
听鸿渐叫他,辛楣嗤笑:“你说李梅亭?我哪里敢有什麽感想。”
鸿渐翘起腿,支着头拍他一下:“哎呀,你这样聪明,现在倒像是真的听不懂,我方才问的是课。——白天跟着你听你讲无産阶级,讲共産主义,倒记起来你在三闾大学里也有看共産主义的书。怎麽,你来了这里受了熏陶,想入了共産党了不成?”
辛楣手里绕着杂草,含糊其辞道:“这话怎麽能明白了讲,怎麽说都不好。”又擡头着鸿渐,“我也不瞒你,在这里我当然说无産阶级万岁。可是等回了重庆,我又该说天下为公了——两个论调在我这里当然都不算有错,随际遇改变罢了。”
鸿渐撇了撇嘴:“你这样的精神合该被两方都追着打的,我是问你怎麽想,你倒来我这里端水来了。”
“你问我觉得怎麽样?”辛楣叹口气道,“我们普通人哪里考虑这麽多,诚然到了这里,的确看到了和报纸上说的不一样地方,但是从战争层面讲,他们还是凑不起什麽像样的武器,人数也没有占优势,从经济层面讲,农民赋税远不如商税关税来的多,哪里是能比的了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