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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在宫中游逛时他有幸结识了一位好友,名林徽下。他和一群男子们在读一本有关儒学的书简。扶苏心中大惊,父王如此抵制儒学,竟然还有人明目张胆的在宫中看这些。
他虽然不喜父亲冷落他这麽久,但反抗父亲的,他也不会容忍。扶苏走上前,林徽下擡头,眼中却没有因为犯禁被抓包的惊恐。扶苏道:“你是何人?你明知我父王排斥儒学,还敢在空中大摇大摆的读这类书。”
“吾名林徽下,敢问这位公子是?”他不仅不慢的回答,甚至还问了扶苏的名字。
“我是父王的长子,公子扶苏。”扶苏上下打量他,他看起来并不像什麽大官,却有着傲人的气骨。“奉劝林徽下大人,快把你们这些儒书给烧掉,要不然父王大怒,被烧掉的就不只是这些了。”
“扶苏公子,你的气节广为流传,尔等都知你善解人意,为人正直。”
“这位大人,你是要说什麽?”
“公子扶苏,废除儒学并不是一件对的事,这让我们怎麽活?这就是一个大错,难道陛下错了,你也要跟着错吗?”
“我父王不会有错,这位大人,少在宫中说这样的话。”扶苏绕开他,不再听此人多言。
“公子扶苏,你难道就真的如此吗?你父王的确做错了,你就不敢去指出来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孤独的背影。
再次见到父王,母妃和父王之间已经找不出话来聊了,他就站在门外,希望屋内的两人能够记起从前彼此的好,记住他们彼此的诺言。
嬴政搂着郑妃,眼中有些心疼。“爱妃,你瘦了好多。”
“你也是,处理那些政务就那般劳累吗。还真是,岁月不等人啊。”郑妃轻轻划过嬴政面上出现的皱纹,这些抵挡不住他俊美的容颜,可是容貌还在,原本的他们却不在了。
嬴政听后捧住郑妃的脸,抚摸着,回忆着。多年前这张年没有这麽冰冷伤感,这张脸曾经对着自己笑得十分张扬。
脑海中回蕩着初见时,郑妃唱的《山有扶苏》,声音是那般柔和,多麽美好。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怀念吗?可已经回不去了。
郑妃心中很清楚,嬴政很爱她,但他更爱江山,更爱后世子民。想要成为一位出色的帝王,就不能让他人抓住自己的把柄,最常见的把柄便是心中挚爱。嬴政想要藏住她,让她能够安心的活着。冷酷的帝王不会表达,她也不争不抢,明明情投意合,可谁都没有踏出那一步。
扶苏站在门外,看着不知什麽时候找来的胡亥,也懒得再说什麽了,也许母妃和父王,真的无话可说了吧。
他们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当初没迈出的那一步,让他们如今都无法和对方开口。
“长兄,你为何要躲在门外偷听,这可不像长兄的作风,以后长兄要常陪我玩儿,不然我就把这事给捅出去,看你的一世英名怎麽办。”胡亥说着玩笑话,希望这能逗笑长兄,可长兄也不知道是听见了什麽,今天连笑颜都没有了。
“长兄,我说错了什麽吗,你为何这般?长兄,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扶苏微微张嘴,这句话,与曾经他与母妃说的话相像。这孩子明明那麽受父王喜爱,他自从长大以后,父王的政务繁忙了就从父王那失去了许多的宠爱,他的母妃也那般爱他,不用为什麽而烦恼,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吗?还天天来找他。
“长兄,我今日听那些朝臣们说你以后会是太子诶,等长兄以后当上太子了,一定要给亥儿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扶苏终于擡起头,望着硕大的宫殿,说不出一句话来。说他当上了未来的皇帝,父王母妃就能安享晚年了吧?宫中人心狡诈,能不能顺利的坐上皇位是一件不易确定的事儿,皇宫太大,何时才能走得完这路?
宫中总传母妃失宠,他也不例外。他们不知被多少人戳过脊梁骨了,胡亥还小,不懂这些,才会以为他活的很轻松,如万衆瞩目吧。等到他长大了,应该就会懂了。在皇室,没有强大的势力,尽管身份多麽尊贵,迟早也有一天会被人踩进烂泥里,成为一只可怜虫。
“长兄,他们都说,等到以后你快要继位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暗中出谋划策帮其他的兄长和姊姊们伤害你,夺走你的皇位。”胡亥见他也不回答,只能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长兄今日不开心,连带着他心情都不咋好。“长兄不要担心,等以后长兄继位时,我会保护好长兄的,谁都别想伤害长兄,要不然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的。”今日听到工人们议论的时候,他还很吃惊,他还不明白一个皇位到底有何重要,至于伤害手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