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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涌上苦涩发麻的感觉,闻洵紧紧抱着苏时钰,心髒像是被人死死拧紧,化作数不清的悲伤难过,席卷全身。
“早就不疼了。”苏时钰故作轻松,“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别难过。”
闻洵怎麽可能不难过?
那三条伤疤深浅不一,其中一条,足以见得当时苏时钰必然是抱有强烈的赴死心态。
而导致苏时钰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闻洵。
苏时钰见闻洵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一起难受,原本就有些混沌的大脑变得混乱。他犹豫再三,总算找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撇清闻洵在其中的关系:“其实,我会这样做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你应该也知道,我父母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吧。”
闻洵忽然说:“你是想跟我说,你会这样做,全是因为你的父母离世,所以才用这样的方法伤害自己,对吗?”
苏时钰不说话了。
闻洵将怀中纤细的身子搂得更紧,他闭上眼,强压下心头的酸涩。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我把跟你有关的所有病理报告,全都看完了吗?”
“你的父母是九月份去世的。”
闻洵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而你第一次跟Ada医生见面,是在那一年的三月二十二号。”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被毫不留情的戳破,苏时钰彻底没了办法。
他甚至还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算了,被发现了就发现吧。事已至此,他也乜办法改变什麽。
只是闻洵在知道了这些事情,在看过他手上自残留下的伤疤后,绝对不可能再放开他的手。
头又开始有些疼,苏时钰不明白让闻洵知道这些事情之后,闻洵又会做出什麽样的行为。
他也不敢想象,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闻洵恢複了这几年的记忆,想起当年分手时,自己是如何用最轻蔑最恶毒的言论来狠狠刺穿他的心。
到那时候,闻洵再想起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会不会认为他是神经病,一个虚僞又可笑的小丑?
不过他本来就有病,这也没什麽好说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空旷的房间里又恢複宁静,只能隐约听到寒风从窗外呼啸而过的声音。
苏时钰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有些微微出神。全然不知道紧抱着自己的闻洵,内心又会掀起怎样的骤浪。
闻洵真的很想好好质问苏时钰。
你明明就不想离开我,明明就不想跟我分手,为什麽又要口是心非,跟我提分手呢?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跟哑炮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时钰不会告诉他的。
闻洵再一次对自己失去的记忆这件事情,感到深切的无力。
怎麽就偏偏不记得了呢?
化险
两人紧紧相拥,缄默无言。
冬季的寒风夹杂着雪砾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声响。可苏时钰的耳朵里,只剩下闻洵胸腔里心髒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砰砰作响,像是要沖出血肉,落进他的怀里。
时间像是过去很久,又像是只过去了五六分钟。
直到一道沙哑的嗓音打破漫长的沉寂。
“对不起。”
苏时钰一顿,诧异地从闻洵的怀中擡起头,不解而无措,像是在疑惑为什麽闻洵要跟他说这三个字一样。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闻洵眼眶微红,双眼布满血丝,那双墨黑的眼瞳里,堆满了数不尽的苦楚。
苏时钰想问他为什麽要跟自己道歉,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三声敲门声从身后响起。
“苏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是Ada医生的声音。
苏时钰一下子挣脱闻洵的怀抱。
下一刻,随着门把手的按压,锁芯离开锁扣,门从外被人打开了。
苏时钰瞬间紧张到不行,担心Ada医生会不会吃惊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闻洵,让后叫安保人员过来将他带走。
然而一切坏的想象全然没有发生,门外的Ada医生见到苏时钰身后的的闻洵,丝毫不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他来了一样,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去吧。”闻洵忽然开口对他说,“先去跟医生聊聊。”
苏时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男人的双眼微红,脸上却已经恢複了往常的神色。
苏时钰跟着Ada医生来到专门的问诊室,里面的装修风格十分複古,深绿的墙面映着窗外和熙的日光。他来到单人沙发里坐下,脸上的表情很淡,心里头像是装着事情一样。
Ada医生问他:“想喝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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