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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坦诚。”冬青微微一笑。
害怕衰老和死亡,也是人之常情,没什麽不好意思的。
宁飞舟能这麽坦诚,冬青对他整个人的印象都好了不少。
“可是,那些追捕你的宁家家丁们说了,你偷走了宁家的至宝。对于这个指控,宁飞舟,你有什麽想解释的吗?”
虽然冬青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锐利如刀,似乎能轻轻松松地刺破宁飞舟的胸口处的皮肉,直接刺穿宁飞舟的心。
宁飞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物一样,所有好的坏的心思,全都无处遁形。
“前辈……”
宁飞舟蠕动着双唇,想要开口解释,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巧舌如簧,自诩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他,在这位高深莫测,神通广大的高人面前,连给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你真的偷了宁家的至宝?”
虽然冬青并不知道所谓的宁家至宝到底是什麽,但是有偷窃这种行为,本来就是道德败坏,品行不端。
冬青对宁飞舟有些失望。
难得他觉得这小子看着有些顺眼了,谁知道,竟然是他看走眼了。
“前辈,我可以解释。”
冬青的失望很明显,不仅摆在脸上,就连看宁飞舟的眼神中都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些。
宁飞舟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才盼到的大好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语气焦急地开口解释道:“对宁家人来说,是我偷走了宁家的至宝,但是在我看来,我只是拿走了自己的东西,不能算偷。”
听起来像是宁飞舟在狡辩,但冬青还是决定给宁飞舟一个机会,让宁飞舟好好说清楚。
宁飞舟不敢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冬青。
原来,宁飞舟的生母姓周,和宁家一样,周家同样是明月国的名门望族,宁家和周家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冬青认真回想了一下,在宁冬青那些尘封的,久远到快要模糊的记忆中,明月国的那些名门望族中,并没有周家的存在,想来,这个周家,应该是在宁冬青离开明月国后的这一百多年里发展壮大起来的。
二十年前,身为宁家家主的宁飞舟的爷爷,有意让宁家和周家结亲,就让自己的嫡次子,也就是宁飞舟的父亲去周家提亲。
周家这个新贵,同样有意和老牌贵族的宁家结亲,只是他们没看上宁家的嫡次子,而是看上了宁家的嫡长子。
只是那时候,宁家的嫡长子已经成亲,和妻子还很恩爱,就连孩子都生了两。
周家精心娇养长大的嫡小姐,自然不可能嫁去宁家,给宁家的嫡长子做妾。
别说人宁家的嫡长子和妻子鹣鲽情深,未必就看得上他们周家的嫡小姐,就算宁家的嫡长子出于各种考虑,愿意娶他们周家的嫡小姐为平妻,他们周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宁家确实是家大业大,底蕴深厚,但是他们周家也不差,两家结亲,又不是卖女儿,没必要太上赶着。
周家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让周家的嫡小姐嫁给宁家的嫡长子,做唯一的正妻,至于宁家嫡长子原本的正妻,要麽自请为妾,要麽和宁家嫡长子和离。
不死心的周家把他们的要求告诉了宁家家主,如果宁家家主想要让宁家和周家结亲,就得按他们周家的要求来。
宁家嫡长子当然不肯答应。
为此,他甚至愿意带着妻子和儿女脱离宁家,彻底地和宁家断绝关系,让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成为宁家的嫡长子。
宁家家主舍不得自己的嫡长子和嫡长孙,就想出了一个折中之法,说愿意用宁家至宝为聘礼,替宁家的嫡次子聘周家的嫡小姐为妻,只是,这宁家的至宝不能给外姓人,必须等到周家的嫡小姐生下宁家的子嗣后,再传给对方。
周家同意了。
虽然宁家的至宝还是在宁家人的手上,但至少那个宁家人的身上同样留着他们周家人的血,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宁家和周家就这麽结成了秦晋之好。
“我的父亲和母亲成亲后,第二年就生下了我,在我的记忆力,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也算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我五岁那年,母亲突发恶疾,缠绵病榻了一年多,还是病逝了,没几年,父亲又续娶了一位夫人,很快就生下了新的儿女。”
“我这个先夫人所生的孩子,在宁家的后宅里,生活也越来越艰难。”
宁飞舟没有明说,他幼年时在宁家后宅里的日子到底有多艰难。
但是冬青大概能想象得到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