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令她直呼冤枉,连忙摇头:“不、我绝无此意。”
正当屠画锦思忖怎么回复时,瘦织女直径爬上了织机,淡淡道:“你错哪了,从头来便是。”摇身一变成了仗义相助的好人。
胖织女双眼放光,合十拜谢:“多谢姐姐。”回头又若有所思地望了屠画锦一眼,仿佛在怨她不通情人情。
屠画锦不敢相信,明明是她想出来的轮流织造,她为了大家牺牲自己让她们先织,怎么自己成了恶人呢。
两位织女口口声声答应轮流,转眼治好自己的部分利益享尽,丢下她不管了。
瘦织女双手齐上,引动大纤,顺着大纤往下,坐在底下的织手胖织女收到信号,双手灵活按照龙纹设计把彩色蚕线编入布料之中。
一行一行色彩各异的纬线盘织好,腾云驾雾的龙身日益完整。
屠画锦默默坐在旁边等待,不发出一行声响,宽敞的机房只剩木栏上下相交的咔嚓声。
织龙袍时,皇帝来查看也无需行叩拜大礼,因为龙袍复杂难织,需要人聚精会神一刻不松,稍不留神织错,连累百万袍料作废不说,还害织手杀头。
若看到有人织龙袍,织匠们自觉安静退避,不去打扰。
屠画锦纵使再怨恨,也不愿破了织造业千百年间流传下来的同行之谊。
她心里越发焦虑,浑身血液像火一样烧起来,盯着米黄的沙漏一点点流失,终于等到最后一粒沙子落下,抢先破机房沉静:“姐姐,请你帮我拽花吧,我还没织呢。”
胖织女刚刚治完,意犹未尽,呵了一口气道:“时间还早呢,你先去喝杯茶,姐姐一会儿就来帮你。”
她哪有心情喝茶,焦灼的心越跳越快,眼看着两个织女亲昵几句,自然而然交换位置,在她眼里那么刺眼。
自己赤裸裸地被排挤在外,那两人结成对子,欢快织起来。
本着大家都好原则,她主动提出轮流,两人答应下来后,把她无情抛弃了。
没想到看似和善的姐姐内里是个自私自利的,枉费自己那么信任她,悔恨莫及。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四分之三,屠画锦的团龙纹依旧原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