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烧油,将腌入味的小鱼挂糊后放入油锅里炸至两面金黄后捞起,等所有小鱼都炸完再快速复炸一遍即可。
尝尝。她给每人分了一条小鱼,咬开外面金黄色嘎嘣脆的酥皮,里面的野鱼肉鲜嫩、细腻。
阿俊一边吹一边吃好吃,香!
以后每天下一网,做鱼汤、炸着吃都成。阿准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装小鱼干的白瓷盘。
沈小茶随手丢了两条给眼巴巴盼了许久、尾巴都快摇断的小黑小白,引来另外两人的惊呼浪费!它们吃饭就成了!
一阵风过,锅里新米粥的香弥漫开来,沈小茶懒得再炒菜,干脆取了几个咸蛋煮熟劈开当佐粥菜。
晚饭一不小心被做成了早饭,毕竟冬夜漫长,光吃粥怕是半夜要饿醒了,不过喝着清甜粥、吃着酥脆小鱼的阿准阿俊全然没想到这一层。
松明子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阿俊突然不舍地吞掉最后一口粥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儿,忍不住叹息如果不是书背得差不多了,真舍不得走啊。
他莫名的叹息引得沈小茶、阿准纷纷抬头。
第九十五章
沈小茶将最后一条鱼干夹到阿俊碗里为何突然要走?
我想早日回去寻周夫子, 看能否赶得上明年二月县试,虽然书我已背的差不多了,但毕竟没有经验。说完有一瞬的黯然, 不过稍纵即逝阿姐,我离开后会给你们写信的。他指了指正咕咕叫着的白色信鸽。
可惜了, 你要是三四月份走还能看见油菜开花, 满目的黄色花海,被风一吹,如起伏的黄色画卷,又似波澜壮阔的黄色巨浪, 滚滚向前,风的形状被花海勾勒出来......她忍不住憧憬起开春时的好光景来。
阿姐,你若出世,定是才情卓然的诗人吧?寥寥几句就让我恨不能为了这场花事更改行程。他在内心已经默默接受她是阿姐又不是阿姐的现实,希望阿姐就这么洒脱恣肆、淡泊明志地活着吧, 他要努力往高处去,为他们守护这一方世外桃源。
沈小茶定定地看了阿俊一眼,离别愁绪涌上心头, 虽然相处不久, 但三人朝夕相伴早已如同亲人,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独自踏上远方,一日三餐是否如这里一样熨贴, 是否有恶人欺负他......叫她如何不担忧?
阿准沉沉地拍了拍阿俊肩膀到时我送你出山。
三人各怀心事地歇下, 长夜漫漫,再也难以入梦。
接下来的数日, 雪已化得差不多了, 空气湿润又冷冽, 沈小茶搽完雪花膏,犹豫了下拿出去给阿准跟阿俊,阿准摆摆手浑不在意都习惯了,哪就那么娇气,一股子香气实在闻不惯?
沈小茶看着他因干燥而皴裂发红的脸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脸比树皮还糙,你不疼吗?果真是直男。
我擦。阿俊说完沈小茶愣了一下,她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第一反应却是古代人竟然也会说现代脏话,等反应过来她忍不住低头掩去眼里的笑意。
阿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粗糙,这会儿被风一吹就更疼了,她没好气地将雪花膏往他手里一塞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糙的人!
沈小茶一边喂小动物们一边留意院子,这才没几天,烤火加上做饭,秋日里囤积的柴禾已烧掉了四分之一,堆放在竹筐里被防雨布遮住的松明子也所剩无几,蜡烛跟煤油其实之前都买了一些,但沈小茶总不太爱用,她还是更爱松明子的香味一些,总觉得蜡烛跟煤油的气味让人作呕。
今儿上山打柴去吧?阿准喂好他的宝贝野山鸡,提议道,沈小茶有些迟疑,总担心化雪后野兽们要下山祸害人了。
阿姐,你甭担心,青天白日的,野兽轻易不会出没。阿俊一向对上山这事儿很痴迷,也许是被憋坏了吧?沈小茶想,曾经她也受过填/鸭/式的教育,枯燥的课文跟公式背得人头晕脑胀。
再一想,阿俊真踏上了仕途,怕是再也难有这般野趣十足的小日子了吧?原本的犹豫烟消云散,且随他去吧!
经过几天暴晒,草木都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沈小茶走在最前面,忍不住去地里转悠一圈,小麦跟油菜都绿油油的,最令人惊喜的白菜跟萝卜,感觉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有些白菜甚至已经开始卷心了,怪不得当时买种子时上面写成熟周期只有几十天。
菠菜嫩绿嫩绿的,肥厚的叶片让沈小茶忍不住想做一顿开胃又爽口的凉拌菠菜吃,茼蒿跟香菜也差不多可以下火锅了。
铁丝网被什么动物拱过,但好在依然牢固,地边上有些一些动物爪印,阿准粗粗看了一眼便笃定道是野猪,还有獾子,也有几个野鸡脚印。
沈小茶自觉这庄稼地固若金汤不必担忧,再过些日子就能吃上菜苔啦,菜苔炒腊肉,啧啧。
这片森林鲜有人来,但枯死、病死的树木却不少,三个人即便不进入林子深处也十分轻易地便能寻到柴禾。
阿准、阿俊负责去林子中拖枯树枝,沈小茶则负责理柴禾,她用砍刀将旁逸斜出的干树枝修理服帖,然后在地上铺两条结实的藤条,把理好的柴摆在藤条上,每捆柴禾大概有5080斤,她力气小不方便捆绑,只能将柴禾全部理好后等阿准、阿俊来绑。
他们一人坐在柴捆子一边,你拽住藤条这头我拽住那头,用脚抵在柴捆子上一起用力收紧绑住,一个柴捆子就做好了,看着旁边七八个柴捆子三人都喘了口气,趁歇息的功夫,阿俊在附近的林子瞎晃悠,东看看西瞧瞧,许是之前发现茯苓跟天麻的事儿鼓励了他,让他以为自己每次上山都能有意外收获。
你俩不要走远,我去砍一些松明子回来引火用。阿准说完头也不回地提着弓箭跟背篓往那片浩如烟海的松林的方向走去。
半晌午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她努力撑着眼皮也无济于事,只好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去寻阿俊,山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不少。
阿姐!阿姐!阿俊的叫声从林中传来,沈小茶忙拔腿跑过去,空旷的林子里依然回荡着他的叫声,她当下心里便有些发紧。
可等她找到阿俊又忍不住想骂人,只见他捧着一大捧红褐色的新鲜栗子献宝似的举给她看,嘿嘿,我看那里有个树洞,就过去用棍子掏了掏,没想到掏出这么多栗子来,又不知是什么东西藏着的。
他说着就要张嘴咬开一个,沈小茶忙拦住他有可能是松鼠、老鼠或果子狸藏来过冬的,你就这么啃,不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阿俊闻言缓缓将栗子放下来,有些不太舍得地将它们放回原地,沈小茶见状安慰他反正家里晒了不少锥栗,我还埋了不少在土地,挖出来跟新鲜的栗子一模一样,晚上回去咱就炒锥栗吃。阿俊被说得有些赧然,阿姐怎地跟哄三岁小儿似的?
阿准回来时手里提了两只山鸡,背篓里装着一根很大的松明子,沈小茶突然就懒得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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