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羽书抱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秦落羽看不到,只听得他声音有些发紧:嗯,不太顺。
啊?那严重吗?秦落羽轻轻捋着他的后背。
你还记得曾经针对过你的关平野么?
那人啊记得,他怎么了?
他死了。
死、死了?秦落羽从向羽书怀中挣脱,惊诧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
向羽书沉默地看着她,方才的眼泪早已不着痕迹地落下、被他擦干,现在他的神情只是恰到好处的倦怠和悲伤,不露一丝端倪。
是啊,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平野哥哥,已经彻底死了,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秦落羽的眼中吃惊大于悲伤,很快又反应过来似乎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轻轻摩挲着向羽书的手臂:这也太突然了,聂公子一定很伤心吧。
是啊,他是真的很伤心。向羽书想起聂云汉把他们找去、说出自己对关平野的怀疑时那痛彻心扉的神情,突然间感同身受。
秦落羽再度靠在他怀里,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相公,你也要节哀。
她看起来并不难过,也没露出半点心慌意乱,坦然地迎着向羽书的目光,像是真与关平野私下没有任何关系。
向羽书一直悬着的心,轻轻落了回去。
他感受着秦落羽柔软的身体传递过来的体温,点了点头:嗯,我会的。落羽,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更不要背叛我。
瞧你,说的什么傻话。秦落羽抱紧了他,我俩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你赶我我也不走的。
向羽书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笑容:嗯,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生一堆孩子,这样家里每天都会热热闹闹的,再也不会觉得孤单。
谁要给你生孩子。秦落羽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
不生么?可我想要怎么办?向羽书拈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想要个像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名字都想好了。
秦落羽娇叱一声:你倒是心急都想的什么名字?
若是女儿,就叫做竹月,因为在五陵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穿了件深竹月的衫子,当时我就记住你了。
若是儿子呢?秦落羽听他提起两人初遇,笑得很甜。
向羽书想了想,道:叫鹤云如何?那日我练字,没有抄兵法,抄了几首诗,其中一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很喜欢,觉得很阔达。
秦落羽点点头:嗯,好听,都依你。
你答应了?向羽书低头,看着她两汪秋水,眼中露出微笑。
秦落羽羞红了脸,但并没逃避他的目光,笑得妩媚:这是为人妻子的本分,怎么会不答应。
那我现在就要。
向羽书打横将她抱起,秦落羽始料未及,呀了一声,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全凭相公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亦无他,唯手熟尔。欧阳修《卖油翁》
低眉信手续续弹白居易《琵琶行》
深竹月是一种蓝色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刘禹锡《秋词二首其一》
第170章 图纸
卓应闲醒来时, 发现聂云汉已经不在身旁,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头顶的岩洞,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顿时一激灵, 翻身坐了起来。
醒了?聂云汉恰好端着托盘进来, 上头放着两碗粥、一盘酱牛肉和一碗鸡蛋羹, 散发出阵阵香气,幸好我赶得及时。
自从两人在一起, 聂云汉每天一睁眼便希望能看见卓应闲,若是看不到,便心里空荡荡的。
推己及人, 他便尽可能做到卓应闲睡醒时,也能看到自己在身边。
卓应闲松了口气,揉揉惺忪睡眼,看岩壁上火烛仍旧燃着, 便问道:什么时辰了?
这里见不到日头,鬼知道是什么时辰,平野也真是, 不怕待久了生出毛病来。聂云汉放下托盘,用温水绞了布巾过来, 给他擦脸。
卓应闲很享受他对自己的诸多宠爱,也不推拒,仰着脸任凭他揉搓。
聂云汉见他双唇微微有些肿胀, 红润得诱人,不禁低下头去, 又亲了他一下,接着就被人推开。
还没漱口呢。
喏, 青盐在这里。
昨日他们身上背着的包已经全部湿透,好在关平野为聂云汉备下几套换洗衣裳,卓应闲穿了其中一件黑袍,略有些宽大,腰带一勒,更显纤腰一握,看得聂千户两眼发直。
卓应闲戳了戳他的额角:好色本性全都暴露了聂千户。
我只好你的色。聂云汉嘿嘿笑道。
两人坐到桌边吃饭,卓应闲边吃粥边问:不是要当大爷么?怎么亲自下厨了?
自己做的安全。聂云汉夹了几片酱牛肉放在他碗里,肉我尝过了,没有问题,你多吃点,快补一补,你师父都嫌你瘦了。
连着几天没吃到正常饭菜,卓应闲忙着大快朵颐:也不知道师父醒了没。
醒了,方才我已经把饭给他送去了,等下咱俩吃完,过去给他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