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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鼎——尺水(6)(2 / 2)

楚驭单手拾起,无声地抖掉了竿尖积雪:还好。

水下虽做了一番布置,但仓促之间不甚周全,楚驭将石栏上的宫灯交到他手中,长竿落水之时,衣袖翻覆,使了一点花枪,浮冰碎后,但见红鲤被击的四下跃起,长尾摆动,好似雪中飞花,情景煞是好看。

楚驭瞥了元景一眼,却见他表情严肃,不知何时,连风帽都掀了开,一星亮光像是自灯中落进他眼底,他对旁物浑然不在意,只眨也不眨地看着水面。当下暗忖:小东西今天不好骗了啊。遂不再逗他,赶在动静大的引来御林卫之前,将藏在下头的物件掀了出来。

元景瞧见那人形的东西滴滴答答的出了水,袖口处还垂着一把鼗鼓,脸色都变了,不等落地就欲扑上去看,楚驭拦着他:别碰,脏。抽回长竿,一掌断了截寸余粗的树枝,拿来挑开那东西蒙在脸上乌糟糟的乱发。提灯照过去,却是个面如月色,双目圆睁的人偶。

元景见了这个,整个人一懵,仔细看了看,见人偶制的与人一模一样,衣服也似精心制作,唯有只是关节处重重缠绕着丝线,足有二三十根,不知怎么的,缠上了一块巨石,这才沉入水中,奇道:这是什么?

楚驭道:刺桐城的悬丝傀儡。他弯下腰,捡起被丝线卡住的鼗鼓,递给元景:殿下今天看到的就是这个?

元景双手抱住,很用力地点了下头,把鼗鼓攥在手里摸了又摸:可是水底怎么会有人偶的?

楚驭面不改色地扯谎:许是有人寻来,想送给殿下玩,后来知道宫中最忌巫蛊,这才偷偷丢掉的。一指他手中的鼗鼓:这玩意不知是什么时候掉下去的,水底暗流涌动,被丝线缠住了。

这一番话虽然说得通,但细想之下,难免会让人觉得巧了些。但楚驭估摸着小东西年幼,性情又单纯,定想不到那么多,因而糊弄人的把戏做的很是敷衍。

元景果然全不怀疑,看着湿漉漉的人偶,颇为遗憾道:我还没玩过呢。

楚驭听他已将注意力转到玩乐上头,心知此事算是掩过去了,将那具人偶连石挑起,悄然无声地投入水中。接着掌下发力,震的两丈有余的长杆节节碎如齑粉,一场风过,再无痕迹。元景看的乍舌不已: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啊。

楚驭道:一点蛮力罢了,这宫里多的是比我厉害的人。见他还拿着鼗鼓不放,迟疑道:这个殿下还要带回去么?

元景爱惜地抚摸着鼓耳的小垂珠,显然十分舍不得,楚驭心说,这个让你带回去,又是一场麻烦。才要劝他,他却轻飘飘地丢进溪水中:不要了,父皇看到了会不高兴。嘴里咕哝着:他老是喜欢生气。

楚驭有些惊讶,燕帝虽然私下性情古怪,但以自己这几次所见,他在元景面前,是再慈祥也没有了。认真打量了元景几眼,不知这小东西怎么察觉出来的。

元景看着恢复如初的溪面,忽道:大哥,你说她现在过得好么?

楚驭知道他问的是谁,给他把风帽戴好:嗯,她现在呆的地方,只会比宫里自在。

元景低低地哦了一声,楚驭搂过他的肩膀,这一次态度十分坚决:我送殿下回去。

元景了却一桩心事,乖乖地被他拉着走,身上斗篷逶地,沾了雪又化开,没一会儿就重的不行,他扭糖似的提了几下,结果前后漏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楚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元景面有难色,挠了挠脸颊,像是不好意思开口,楚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朝远处看了看,估计着这样磨磨蹭蹭地走下去,早迟要把御林卫引来。迟疑了片刻,帮他把披风裹紧,抱起时连脚下也捂的严严实实,口中道:冒犯了。

不待他回答,抱着他施展身形,纵步狂奔,眨眼间已跃身入延福殿内,略松了松怀抱,示意他自己走。元景不舍得放手,他白日里睡够了,眼下半点困意也无,想缠着他说说话,于是绞尽脑汁寻了个由头出来:大哥,你见过人睡觉是睁着眼的么?话音落后,悄悄打量着他,小声问:能叫你大哥么?

他语调很软,眨着眼睛看人时,显得格外乖巧,楚驭默了一默:嗯。

元景长舒了一口气,双手搂在他脖子上,这下彻底没有心事了:我就知道你早上那么凶是因为心情不好,你为什么生气啊?

楚驭抱着他缓步而行:忘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岔开话题道:你之前那句是什么意思?

元景原本还在想他话里的真假,听他问了这句,立刻就被他带跑了思路,在他怀里扭了几下,表示要下来,脚一沾地,便拉着他往寝宫跑:你跟我来,我带你看。

第9章 高台

楚驭本无心陪他胡闹,奈何他那双手跟绞糖似的粘着自己,一抽之下,竟然没抽动,只得随他去了。两人尚未进寝宫,便见小柳一脸惊慌地往外跑,鞋子都掉了一只,转头看见元景的身影,整个人都如得救了一般,跑到他身边,直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就哭:殿下您又去哪了!

元景也啊了一声,十分失望道:你怎么醒了?

小柳哭道:我就不该睡

元景腾出一只手去推他,催促道:你再去睡嘛。

小柳一觉起来发现太子没了,简直被吓得魂飞天外,现在背心都还在冒汗,哪里睡得着,他抽抽泣泣地站起来:您还是饶了我吧一摸他的手,只觉得不甚温暖,细看之下,才发现除却斗篷,身上衣衫单薄,无半点御寒之物,当下慌道:殿下快进去,羊奶一直热着的,我给您拿些来。

元景闻言脸上一红,推他道:拿什么拿,我都多大了还喝奶!

岂料楚驭忽的在旁边道:去拿吧,我也渴了。也不管这两个孩子了,径直走向寝殿。他疾步而行之时气势甚足,手臂一抬,只凭袖劲便将殿门扫开。元景看他身影消失,忙跟了过去,小柳在后面问:殿下,您还喝么?

元景道:喝!多拿点。一进寝殿,便把湿透的鞋子脱到门口,籍着殿内暖热,光着脚追着楚驭过去。见楚驭自顾坐在围椅上,面色沉沉,似在想什么。一时想不出由头,便解着身上的斗篷,咕哝道:系的也太紧了

楚驭被他打断,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过来,亲自替他解开。元景任凭他温热的手在自己颈下翻覆,叹气时,下巴蹭到他手背上:还想让你看看他怎么睁眼睡觉的呢。

楚驭把湿漉漉的斗篷丢到旁边,左右无人,举止也甚为随意,轻轻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怕不是为了你练出来的。

恰逢小柳捧着满满一壶热羊奶进来,闻言感动的快要哭了,先前对此人种种不好的印象,一扫而空。伺候完太子,又满盛一盅,十分殷切地送到他面前。元景双手捏着盅耳,喝的嘴唇周围全是白白的,见楚驭只饮了一口就不喝了,推了他一下:大哥,你怎么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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