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常久脸一垮,“我娘要钱治病呢。”

村长叹息着摇头,“久病啊,都是治不好的,能治好的,不治也能好,你就算弄到钱,你娘也是熬着罢了,再说了,长久治得多少钱,你上哪儿弄去。”

村长媳妇站了起来,进了后厨,用麻布兜了几个鸡蛋出来,“拿着,回去让你娘吃点好的,你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连“不容易”这个口头禅都说不出口,她能可怜一个孝顺的孩子,却无法同情一个婊子,李寡妇是所有良家妇女同仇敌忾的货色。

“那我,真没办法能弄着钱了吗?”常久愣愣站在院子里,瘦弱的身板透着无助。

村长不忍看,收回视线,低头只顾吃饭。

若是风寒这样的病症,两副药便好了,还能救上一救,这气病的,药材贵就不说了,平日免不得要用补汤养着,谁养得起?

他不也是个农民?

村长媳妇回头看了自家男人一眼,抓着孩子的手,将鸡蛋塞进他手里,“拿着,吃得好,也能多活几天。”

常久瘪了瘪嘴,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把眼泪憋回去了。

老大夫说掉眼泪会病得更厉害,他可不敢病,他还得想办法弄钱呢。

只是不知道钱从哪里弄。

很快就有人把办法带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抱着鸡蛋,浑浑噩噩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黄富贵背着包袱,正在门前等着,“常久,你上哪儿去了?”

“去村长家……”常久说一半回过神,“关你什么事!”

“昨天的事先放一放,”黄富贵走近他,小声说,“你告诉我你姐在哪儿,我决定带你姐私奔去。”

常久震惊地看着眼前这畜生,“两情相悦才叫私奔呢!你这是要对我姐下毒手!”

“胡说八道!”黄富贵一拽他,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我待你姐好不好,你看不出来?”

“那你做什么欺负她?”常久瞪着眼。

“我那是……”黄富贵急得挠头,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小兔崽子,可现在又不能少了他的助力,只好耐下心解释,“我那是嫉妒,我不愿意你姐嫁给别人。”

“那你也没娶我姐。”常久说。

“我娶媳妇的时候她还小呢!”黄富贵说,“再说了,我后悔了还不行吗!我后悔了,我现在想娶她了!”

“不要,”常久说,“给你也是做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富贵一愣,觉得不对味,但没品出来,“怎么就做妾了,私奔了不就只有我和她了!我又不带我媳妇去!”

“那也是妾。”常久坚定地往屋里走。

“哎呀,小舅子!”黄富贵拽住他,“那你,好歹带我去见她一面,见了面再说,行不,好歹见一面!这么多年的情份,哪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常久依然不肯松口。

“这样,”黄富贵说,“你娘这不是病着呢么,你总得弄钱吧,我打算去县里挣钱,你告诉我你姐在哪儿,我挣的钱全给你娘治病,你看行不?”

常久猛地回头,“我就是卖肉卖血,把自己当畜生卖了,我也不会拿姐姐跟你换钱!”

黄富贵愣瞪着他漆黑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有一大箩筐,不能说没感情,但绝对好不到这份上,他无法理解常兄妹这么深厚的情谊。

黄富贵苦闷地坐了下来,双手抱头,刚出门那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常久抱着鸡蛋进了屋,拿了一个放锅里煮,然后去了李寡妇屋里。

李寡妇竟然醒着,大概是被他们吵醒的,刷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呼吸也是悄无声息的。

“娘,”常久坐到床边,“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弄钱?”

李寡妇斜过眼,细细打量他的身板,“不必弄了,药怪苦的,不想喝了。”

“生病了就得喝药,你说的。”常久说。

“你这么大了,人也机灵,给自己弄一口饭应该不难,”李寡妇移开眼,“不用管我了,我太想你爹了,我想去找他。”

“不行,不许去!”常久扬起声儿,“姐走了,你也要走,我怎么办呢娘!”

李寡妇有些犯愁,可她真的太累了,“我梳妆盒里还有几样首饰,黄跛子送的,能换点铜板,你长大了,挣点钱,给自己娶个媳妇。”

常久心里发慌,音量不自觉拔高,“我不!我一定能弄到钱!”

“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县里挣钱。”屋外传来黄富贵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进门的。

常久想也不想,“我不能去,我娘还在这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寡妇沉默片刻,冷不防开口:“这么点大,能挣着钱吗?”

“去卖报,去工厂,去给有钱人刷马桶,总能找着挣钱的法子,我堂哥说了,仗都打完这么久了,外头多的是活干呢。”黄富贵说。

“我不去。”常久态度很坚决。

“去!”李寡妇拍了他一把,“必须去!有钱干什么不去!我又没法给你娶媳妇,自己还不争气一点!”

“不去。”常久说。

“你不去是吧!”李寡妇撑着床板要坐起来,“你不去我就一根绳子吊死,你还不去!”

“娘!”常久慌忙按住她,“我去了你咋办!”

“我药吃完就好了,”李寡妇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你操心?”

常久望着她,憋屈地红了眼。

李寡妇狠下心,“去不去!不去就别拦我,没什么活头了!”

常久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县里也没多远,”黄富贵在屋外说,“还有牛车呢,想回来,半天就回来了。”

常久没去过县里,以为很远,听他这么说才开始动摇,平时上山干活儿也得大半天,有时候半天还下不来呢。

“那娘……”常久抽了抽鼻子,“你可不能出事啊,娘,你要是不好了,我就再也不去了。”

“我会等你回来。”李寡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吐血呢,吐了血都得死的,早晚的事儿。

但她衷心希望儿子能多挣点钱。

要不这孩子,将来讨不上媳妇,一个人,光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人活在世,总得有点牵挂吧。

为了能早点挣到钱,常久在黄富贵的指点下,回屋麻利地收拾起了包袱。

“富贵啊。”李寡妇喊了一声。

“哎,姨姨。”黄富贵迈进屋里。

李寡妇忽然一掀被子,半摔着滚下了床,毫无预兆双膝一跪,“孩子劳您照看了。”

黄富贵吓了一跳,心想这可是我岳母,折寿呢,赶紧把人拉起来了,“姨姨你这是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劳您照看了!”李寡妇抓着他的胳膊,“孩子小,脾气倔,也不懂事,也没去过县里,啥都不懂啊,劳您照看了!”

“我肯定看好他,”黄富贵铁了心想娶她女儿,“姨姨,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一定饿不死他。”

“哎!”李寡妇拍拍他的胳膊,“阿久虽然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他长大了一定报答你。”

黄富贵张了张嘴,险些把自己想要的报答说出口,一看李寡妇这灰败的脸,不落忍,憋回去了。

他的确是娶了妻,和常巧私奔,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别再把岳母大人气着。

常久收拾完包袱,捧着鸡蛋回来,“娘,吃鸡蛋。”

“你哪来的鸡蛋?”李寡妇问。

“村长家的奶奶给的,”常久把鸡蛋剥开,“你快吃,一会儿凉了。”

“我不吃,噎得慌。”李寡妇别过脸。

常久不听她这话,把蛋白扒下来,喂到她嘴边,“吃了我才放心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寡妇没法了,只好张嘴吃了。

“你记得把药熬起来吃了,早晚都得熬,”常久说,“等药吃完了,我就给你送药过来。”

李寡妇顿了顿,“别在外头买,贵,钱拿回来,我去药堂买。”

“好。”常久应下了。

常久长这么大,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坐上牛车,看着前方湿漉漉的泥地,总有些惶恐不安。

牛车要拐弯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李寡妇在院门口站着,手撑着挨墙,见他回头,抬手招了招。

“娘!”常久仰长脖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李寡妇没力气这么喊了,只是一直举着手,跟他招,直到牛车从视野里彻底消失。

“男子汉,出门挣个钱,有什么好哭的。”牛车往前走了半个时辰,黄富贵终于忍无可忍回头了。

常久抽着脖子,“我娘还病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有药嘛!”黄富贵说。

黄富贵家里人丁兴旺,哪个人生个病,出个事,都有人照应,体会不到一个人生病孤苦无依的滋味。

常久抱着自己的腿,没说话。

“我这回也是下血本了,”黄富贵说,“我连家里的牛都带出来了,真回不了头了。”

“什么意思?”常久抬头。

“你以后回来,可别说我在哪儿,我不打算再回来了。”黄富贵说。

“为什么?”常久问。

“我回来干什么,”黄富贵气愤地说,“我在家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挣的钱全供堂哥堂弟念书了,娶个媳妇都不能顺我自己的心意,我要自己攥着钱,等分家了再回来吧。”

“你奶死了才能分家呢。”常久说。

黄富贵不吭气儿了,奶奶待他是好的,除了媳妇这事办得不顺他心,别的都好,可他实在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不跟我说你姐在哪儿?”黄富贵问。

“嗯。”常久也不能确定,但照李寡妇的意思,可不就是去了县里那个大户人家么。

“她要过得不好咋办呢?”黄富贵说,“她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被欺负了咋办呢?”

“我……”常久把大洋的事咽回去了,“你不也欺负她。”

黄富贵一听就恼了,“你能不能别再提这茬儿了!”

“你做都做了!”常久说。

黄富贵拳头一硬,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我可算知道你娘是怎么被你气病的了。”

“她是被我姐气病的。”常久说,感情好归感情好,谁的错还是得分清楚。

沙溪学堂的规模越办越大,有几个孩子还考上了大学,愿意来念书的愈发多了,教材却老旧了。

徐轻尘带了两个壮汉一块儿去县里挑书,书铺老板一听他亲自来了,着急忙慌从麻将桌上下来,扶着帽子,迈着腿,飞快赶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先生!”张进进门就喊上了,四处环顾着,找那一抹身影,“徐先生呢?”

“这儿呢。”里屋传来一声应,一只修长的手轻掀竹帘,露出半张侧脸,徐轻尘偏了下头,“好久不见了,张老板。”

张进眼睛一亮,折扇往掌心里一拍,忙过去,“真是好久不见!今儿必须跟我去春满楼喝两杯!”

徐轻尘笑一声:“今天还有事儿要办呢,下次吧。”

“都要饭点了,什么事儿不能放一放,”张进一掀帘子进了屋,顿时看见里面站着的另外两个男人,“……没事儿,一块儿去!饭总得吃的!”

盛情难却,徐轻尘便不再推辞,何况张进是他堂姐夫,两家还是世交,碰上了一起吃个饭再正常不过。

“今天怎么亲自来?”张进探头看他手里的书。

“马上中考了,给学生找点好题,”徐轻尘翻动手中的书,“村里比不得外面,老师嘛……水平也有限,还是得多费点工夫。”

“那是,”张进说,“你还不打算回来?你爹那脸可是一天比一天臭啊。”

“他人都不在县里,你还知道他脸臭?”徐轻尘笑着说,“我在村里安了家呢,村长还送了我良田,我可舍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进哭笑不得,“给你良田你也得会种啊!”

“哎,”徐轻尘说,“你别瞧不起人,下回我来,一定给你带点亲自种的蔬果,我种得可好了。”

张进只觉得荒唐,“你可别吹了!浇菜会不?”

“怎么不会了,”徐轻尘翻看着书,“我一勺一勺地灌。”

张进不敢置信,绕着他从这头转到那头,又转回来,苍蝇似的,“轻尘呀,你咋就这样了?你这不是堕落么!”

“咋就堕落了!”旁边的壮汉不乐意了,“种地怎么叫堕落呢!咋的,城里人不吃饭啊?”

徐轻尘带来的这两个男人都是一身粗布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朴实和粗犷完美融合的气质,和徐轻尘很不一样。

只要不上山下地,徐轻尘从来是一件长衫,平平整整,即便身上这件有些旧了,也不妨碍他那世家子弟的气质。

“哎,我不是这意思!”张进用扇子指着徐轻尘,手舞足蹈地比划,“你们瞧瞧,这徐先生,是能干粗活的人嘛?他从前在县里,连脚都是丫鬟洗的!男人可不敢碰,怕手糙划伤了呢!”

徐轻尘看着书没言语,旁边那壮汉忍不住了:“徐先生又不是丝绸,手还能划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比丝绸可金贵呢!”张进说。

徐轻尘翻了两页,将书往后一递,“这个来二十本,现在县里用哪一套教材?是不是换了?我看考题有变动。”

“是,”张进应下来,“你要几套?”

“先拿五十套吧。”徐轻尘说。

“一个村有这么多学生?”张进吃惊地问。

“我看你烦,”徐轻尘斜过眼,“这两年都不想再来了。”

张进:“……”

两个壮汉都听过春满楼的大名,不肯接受张进的好意,执意要在牛车上等,最后过去的,还是张进和徐轻尘两人。

这春满楼,在码头边上,是县里最好的酒楼,白日有先生说书,晚上有歌女献唱,据说随便一顿饭,都要五六块大洋,摆大宴,几十大洋也不算什么,底层老百姓真不敢吃。

张老板要了个小包房,叫了一桌子好菜,徐轻尘尝了两口,道:“这我回去,又该水土不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别去了,”张进说,“疯了吗,没苦硬吃。”

徐轻尘笑笑,“自古就有大儒喜欢归隐田园,你不懂其中的快乐。”

“你算哪门子大儒,”张进扯了扯嘴角,“学识还没跟上呢,思想境界倒是挺高。”

“这叫悟性,”徐轻尘遗憾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没有了。”

“喝酒吧,真糟心,”张进给他满上酒,“都来县里了,不回家看看?”

“春满楼的桃花酿真是一绝,”徐轻尘抿了一口酒,舌尖一弹,轻啧,“一绝。”

“还没喝酒醉了,那你一会儿买两壶回去。”张进说。

“我没钱呢,”徐轻尘搁下酒杯,“白蹭两口吧。”

“得得得,我给你买还不成嘛!”张进一顿,“轻尘,你说,我儿子也到上学年纪了,送你那儿好,还是……”

“自然是县里好,”徐轻尘说,“我也不教太小的,况且你那孩子,和村里的不一样,恐怕适应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进点了点头,“那成,那我送学校去,但是放假什么的……”

徐轻尘理都不理。

桌上的菜见了底,徐轻尘差不多吃饱了,张进把手伸向糕点,被他拦下了,“我看你也饱了,别硬撑,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点都点了,一块不吃多浪费呢,”张进说,“我可不是徐少爷,糕点满大街扔,就为了看小孩儿抢。”

“胡说,做梦呢吧,”徐轻尘矢口否认,“这糕点我要带回去给学生吃,我会叫他们谢谢你的。”

张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张了好几次嘴,硬是把脏话咽下去了,“那你再替我跟他们说一声不客气。”

“一定,感谢款待。”徐轻尘施施然起身,转头出去叫伙计过来打包。

两人吃饱喝足,面带微醺,拎着打包盒出了门,准备沿江走回去,消消食儿。

天已经黑下去了,江边堆满了停泊的小船,一艘大货船缓缓靠岸,放下甲板后,七八个男人上去搬运货箱。

在这群孔武有力的男人中间,一个格外瘦小的身板分外显眼,不像个男人,倒像个没长大的男孩儿,却也抱着几十斤重的货箱,快速往拉货的卡车这边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有力气,他跑得比成年男人更快。

这世间的苦痛多得没有人可以承担,徐轻尘淡淡扫了一眼,本不欲管,可男孩儿在这一眼里,跑进了灯光下,淌着汗的小脸,就这么撞进了他的眼球里。

徐轻尘停下了脚步,面上有些震惊。

他不是没见过遭受磨难的孩子,村里那些五六岁上山务农,晒得浑身通红的孩子,就够苦的了,而且像他这样高门大户出来的,家中免不得会买些仆童,一是忠心,二是……便宜,但不会有人叫小孩儿干这样的重活,大都是刷刷马桶,做做清扫,看个门,这样的杂活儿。

没长结实的孩子,骨头都是软的,这么折腾,要不了几年就可以重新投胎了。

常久折回甲板上的时候,徐轻尘看见了常久的手,才个把月不见,都溃烂发黑了,哪像是人的手。

还说替他看果子呢,跑县里看来了。

“怎么了?”张进走了几步,察觉到他没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快注意到那个特别瘦小的身板,“你学生?”

徐轻尘没回话,大步过去,“常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最新小说: 我的荒淫修仙日记 拥有催眠神力后她被男神操透了(高HNP) 她热心帮助美男辩辩有什么错? 性侵你上瘾 绝对沦陷(1v1 父女 h) 被宿舍里死对头肏哭的日日夜夜 获得隐身系统后(排泄向) 奉若珍宝(1V1高甜)(下册) 清冷总裁埃懆日常(重口) 白月光的调教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