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
这名舵主朝着灼耀恭敬地低下头,如今段怀啼安插了人手守在各个出口,短时间内怕是不好出去。
嗯知道了,你继续拖住他,只说没有见过我便是。
可这样怕是瞒不了多久,段怀啼找不到人迟早会拿我出气。
慌什么灼耀似笑非笑,其他分舵主纷纷效劳于他,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们倒是会见风使舵。
那名分舵主立马跪地高呼:属下对邪主忠心耿耿,万死不辞,只是属下实在不懂,为何邪主要现在将这人掳走,如今我们与万回宗的战斗还没有取得完全胜利,现在跟段怀啼反目是不是为时过早?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灼耀脸色沉下来,分舵主知道他阴晴不定的脾性,不敢多劝,立马闭了嘴离开。
等到灼耀终于停下来,鱼忘时已经到了一处地宫,地宫内阴风阵阵,格外幽冷,衬得两旁的油灯左右摇曳,地上拉长的影子犹如鬼影。
而在地宫的深处,似乎还有一道人影。
那人青衣黑发,似拢住满身寂寥。
鱼忘时瞳孔一缩。
竟然是宴清禾。
听到脚步声,宴清禾缓缓睁开眼,在看到鱼忘时的那刻,淡漠的表情乍然变化。
小七
他喊完这一句,忍不住起身,但还没动作,就轻声咳嗽了起来。
灼耀见状不由嘲笑:宴清禾,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说罢,他这才解了鱼忘时的禁言术。
六师兄
鱼忘时发觉宴清禾此时的状态很不好。
我无碍。
似是知晓鱼忘时心中担忧,宴清禾抬首安慰他,但很快被灼耀戳破。
呵,为了早日出关,你竟强行压制你体内的寒症,如今即将遭到反噬,这叫很好?
是了,无影宗一战之前,宴清禾便为了寒症一事而闭关,也许,正是因为他被掳进天邪宗,六师兄才会提前出关。
面对灼耀的嘲讽,宴清禾没有回答,而这显然激怒了灼耀。
不说话也没关系,堂堂万回宗的六长老如今落在我手里,我想想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你,才能报复那个老头子对我所做的一切。
鱼忘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头子是祖师爷。
可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难看,不如这样吧
灼耀话语一转,目光落在鱼忘时脸上,我当着你的面杀了他,取下他的骨给你治病怎么样?
宴清禾这次回了他,是声音轻缓却坚定的两个字。
你敢!
灼耀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为什么不敢,宴清禾,你现在拿什么跟我斗?
笑容没有多少得意,但却格外渗人。
宴清禾脸色依然平静,抬起眼与他对视,我说过,你若是为了当年师尊对待你的不公而怨恨,尽可以来找我报仇,但小七他他不比你好过多少,他是无辜的,与此事无关。
灼耀慢慢收敛了笑容,好一幅疼爱师弟的好师兄模样,那我便等着看,你到底能不能忍得住。
他丢下这一句,便离开了地宫。
而他一走,宴清禾便再次低低咳嗽了几声,然后抬头对鱼忘时说道。
小七,坐过来。
鱼忘时动了动脚,却又停下。
宴清禾缓了一下,低眸道:你还在因为我瞒你的事怪我。
没有。
鱼忘时闻言立马摇头,他迟疑了下,还是抿唇走了过去。
我没有怪六师兄,我只是
觉得很愧疚。
他当时只想着找个法子进天邪宗,却害得六师兄为他提前出关,否则以六师兄的实力,怎么会落于灼耀之手。
无论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宴清禾总是在为他而奔波。
宴清禾见他走来,眉头微微舒展,待给他把完脉,脸色又是一凝。
是暂封灵力的药。
我没事的,六师兄鱼忘时抽回了自己的手,你的伤
宴清禾每轻咳一声,都让他多一分不安。
他知道寒症对于宴清禾身体的摧残,但没想到会因为他导致
不是你的错,也许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宴清禾语气放缓,是我错估了五长老的野心,他竟暗中跟灼耀有所勾结。
鱼忘时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话而好转,而且他也想起前世也是因为五长老散播了他的事才招来追杀,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不想宴清禾再分心。
地宫里阴风阵阵,冷得刺骨。
鱼忘时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披到闭目调息的宴清禾身上。
他现下也帮不上忙,只能等体内的药效过去,还有段怀啼,段怀啼应该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但愿他能早点察觉灼耀也在这个分舵里。
鱼忘时心里乱糟糟地想着。
他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还去想灼耀临走之前说的话里的含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清禾身上发生了异样的变化。
他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青霜下,周身还散发着白雾,脸色苍白如雪,连眉都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鱼忘时顿时反应过来,宴清禾的寒症再次发作了。
可他现下毫无灵力,连帮宴清禾护法都做不到。
鱼忘时心里着急,可没等他走过去,就听到宴清禾压抑着什么的声音响起:别过来
鱼忘时只好停下来,但没过多久,宴清禾便从嘴角溢出了一丝血。
寒症没有得到抑制,反而加重了。
鱼忘时彻底坐不住了,下意识想要再解一件衣袍,可又很快明白,尽管他的衣袍都有御寒的作用,但对宴清禾来说也无济于事。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鱼忘时咬牙想了一会儿,随后卷起衣袖,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刀。
第82章 走火入魔
他的力度轻了很多
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鱼忘时将小臂放在宴清禾唇边,宴清禾双目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鱼忘时一边分开他的唇, 一边将小臂对准。
艳丽的颜色很快将宴清禾苍白的唇染红。
鱼忘时只感觉小臂处格外寒凉, 宴清禾身体上的寒气似乎透过他的嘴唇传到了他身上, 他被冻得止不住颤抖,很快便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 鱼忘时发现自己的小臂已经被包扎好。
宴清禾坐在他旁边, 正垂眸看着他。
他好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面色, 鱼忘时心下不由松下一口气,看来他赌对了, 他的血也有效果。
六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落在宴清禾眼眸里,使得他眸色深了一瞬。
好多了。宴清禾说着,目光落在他的小臂上,小七还疼吗?
鱼忘时立马摇头,不疼。
他还沉浸在他的血对六师兄的寒症也有效的兴奋当中, 但宴清禾却没多少悦色,反而一直紧皱着眉。
小七,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若不是他及时醒来,鱼忘时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性命堪忧,更何况,他的症状
鱼忘时没有说话, 但石栅栏外却传来了灼耀讽刺的笑声。
好, 好, 不愧是宴清禾, 竟然生生挨了过来。
宴清禾没有回,准确来说,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灼耀。
鱼忘时虽然没有看到灼耀的脸,但也觉得灼耀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灼耀都消失不见了。
灼耀消失,鱼忘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因为这意味着灼耀又有更多的时间去对付段怀啼。
被关在地宫的深处,他无法得知外面的情况。
同时,地宫内的阴风越来越寒冷,就好像这处地底下埋了一个千年大寒潭。
之前他没有注意到,他们所在石牢的地面上也有繁杂的阵法,似乎跟周围的冷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