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测倒数：26天。
教室里的钟声响得b平常沉闷些。天气逐渐转凉，窗外树叶被风一阵阵摇晃，yAn光照进来的角度斜了些，但教室里依然坐得满满的，静得只能听见笔划过纸面的声音。
段考刚结束，但学测的倒数像另一种定时炸弹，压在所有人心头。
顾行之手上拿着一份写到一半的作文卷，红笔停在某句话，他发现那句话有严重的语病，却没有立刻动笔修改。他的目光越过前排，停在靠窗的那个身影上。林知夏低着头，像平常一样认真读书，表情安静。
一切看起来都跟以前一样。
她变了。
他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感觉出来的。或许是她笑得越来越少，或许是她回应他的话语多了半秒的停顿。又或许，是她再也不会主动问他：「你觉得这段这样写会太用力吗？」
这种改变说不上具T，但他敏感地察觉到了。
他试过当作没事，维持从前的节奏：一起讨论模拟考作文、交换笔记、补习结束後一起走一段回家的路。但最近开始，每次都像是踩在雾气里，他越靠近，她却越轻巧地退了一点，什麽都不说，也什麽都没做错。
过往对他的那份自然不见了。
他记得她曾经在放学路上跟他聊情节，一边咬着x1管，一边说：「我觉得角sE不一定都要讲真话，潜台词才是关键。」
当时他笑着回：「你在讲自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否认，只是笑了笑。那时候的她，是发着光的。
而现在，她像是收起了光，只剩一圈静默的轮廓，让人靠近不了，也看不清楚。
学测倒数的白板上，从30天缩短到26天，数字每天被负责的小组同学更换。顾行之每次经过那块板子，心里就紧紧的。他不害怕考试，但感觉有些东西，也随着这些数字倒数归零。
他原以为，越接近考试，他们之间的相处会变得更频繁。毕竟读书成了最合理的藉口，他们本该一起泡在图书馆、讨论题目、彼此交换纾解压力的方式。
但林知夏那天起没有再主动找过他。
他还记得那句话。
「不要一直帮人写诠释，容易把别人的句子变成你的。」
他没料到沈川会这麽直接，更没料到林知夏就坐在旁边，眼神静静地在两人之间游移。那种羞愧砸在他身上。
明明有话想回，但他最後只是笑了笑，把手上的讲义收好，语气和表情都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不知道，也许他也无话可说。
他看得出来，在那天之後，林知夏就开始犹豫，开始疏离。
上次补习班结束，他特意慢了一步走出教室，只为了能和她并肩那段路。但她早已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不是在等她？」补习班门口的学弟笑着问他。
他回以一个笑，没解释。
那时起，他开始觉得自己像个观察者。
他跟以往一样沉稳的靠近，在需要时给与帮助，但她现在多半只是轻声道谢，再没有过多寒暄。即使他坐下来一起读书，也再没有从前那种默契的侧眼一瞥、低声吐槽的笑意。
有一天下午，他看见她坐在教室後排角落的位置，靠窗，光线正好打在她脸侧。她戴着耳机，专心地翻着课本，手里的笔画着什麽，一页一页地翻。
他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久好久。
她的表情，看起来好轻松，感觉她已经走在她自己的路上。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站在她的路口等她，是否还在她写的剧本里。
他试图让自己相信，只是因为学测将近，每个人都在备考，这点距离不算什麽。
一旦考试结束，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但真的会吗？
晚自习後，风开始变得刺骨。
顾行之已经跟着林知夏走了很久，但林知夏好像从没发现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