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经验之谈(2 / 2)

“现在那个老煞星不追究你死而复生的事就已是阿弥陀佛,你还上赶子往前凑?”

白茸无话可说,冷静下来后,说道:“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也要忍着,怎么能擅自下手明目张胆毒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皇贵妃干的。我一开始就说不行,可他执意如此,我也没法拦着。”

“他那边我已经去说过了,现在单跟你说,凡是涉及昙贵妃的事你们都要三思而后行,对他的指控要有确凿且合理的证据,不能仅凭你的喜好厌恶和模棱两可的怀疑就去定他的罪,否则很容易反被他套住。”夏太妃说完,想了一下,又道,“皇贵妃是否跟你提起过浮生丹的事?”

“我在无常宫时有所耳闻。”

“那你就该明白,季如湄看似凌厉实则手段有限,翻来覆去就是些诬陷害人的法子,别人早摸清了。而颜梦华不一样,他心思缜密,心眼儿多得堪比马蜂窝,而且花样百出,叫人防不胜防。论智计,你们俩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们要怎么做?”

“你们啊就是永远都学不会个等字。”夏太妃发出恨铁不成钢似的叹息,手指敲击桌面,“你们着急把他除掉干什么?就那么想和太皇太后正面抗衡?你们真有把握胜过有太皇太后撑腰的映嫔?”

“您的意思是用他牵制太皇太后?”

“当然,他们两个是貌合神离。太皇太后最看中的就是出身,以他的身份,才不会入眼。”

“他不是王子吗?顺天王的第九子?”

“哈!”夏太妃发出鄙夷的蔑笑,“是王子不假,却是私生的。听说他的嗣父是灵海洲都城内一个香料铺子的老板,某日刚服下嗣药,便被微服出宫的顺天王看中临幸。他出生后一直跟着嗣父过活,直到有一天顺天王突然找来。”

“怪不得他痴迷于制作各种香料,原来是祖传啊。”白茸不屑。

“何止继承了制香的本事,据说他的嗣父事先得到顺天王要出宫的消息,推算出顺天王最有可能出现的几处地方,掐着时间服药,最后凭运气偶遇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竟然这么有心机。”

“他幼时耳濡目染,少年时入宫接受教育,学的可不仅仅是诗书礼仪还有纵横谋略,可比你们这种成长在普通人家的人要更具生存手段。所以在现阶段,让他去跟太皇太后这个老狐狸斗是最好的选择。”

提起太皇太后,白茸想起方才碰到的映嫔,含着怒气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映嫔好不要脸,不仅把毓臻宫改得乱七八糟,还把我的东西据为己有,更撺掇太皇太后下旨杀我。而就算这样,皇上还去找他,这不是诚心让我难堪吗?”

“你也知道难堪啊,”夏太妃叹道,“那你跟皇上当着外人的面吵架拌嘴时就没想过皇上是不是觉得难堪?”

“那是他先惹我生气的。”

“就冲你这句话,就该拉出去打板子。”

“我……”

夏太妃抬手制止他往下说,握住他的手,抚摸上面的烫伤疤痕,轻轻道:“还疼吗?”

“不疼了。”

“留下疤虽然难看,但也是好事,能时刻提醒你经历过的苦日子。”

“我一直记得。”

“不,你忘了。”夏太妃说,“你若记得,就该敬畏权力。就该明白皇上能把你贬到冷宫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不管什么原因,他想做就能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上不会的。”

“怎么不会?”夏太妃道,“他是天子,是老天爷的儿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随心所欲,毫无道理可言。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晴天你能左右的了?能控制的了?同理,你也控制不了皇上的决定。你若继续这么闹下去,等哪天他对你的耐心耗尽,大手一挥再度给你发配冷宫,你到哪儿哭去?”

“我……”

“阿茸,我现在最郑重地告诉你,不要恃宠而骄。尤其是不要在你还依附于他时,就把情爱时的甜言蜜语当做免死金牌。你仔细想想,昙贵妃对皇上是什么态度,皇贵妃对皇上是什么态度,他们一个个有家世有权柄,可为何见到皇上全都乖顺得像只猫?哪怕受了委屈也只是无声地掉几滴泪,然后再装作无事发生?”

“他们……”白茸想说贱,但当着夏太妃的面,那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和权利皆是皇上给的,不是他们自己的。所以,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得无时无刻不哄着他,依着他,顺着他,只有皇上高兴了,他们才能过得舒服。”夏太妃说完,又是一声冷笑,“你再看太皇太后,他之所以能那么硬气霸道是因为他的权利不是皇上给的,而是通过先帝乃至更早的皇帝赐予他的,是各方博弈后的产物,与现在的皇权无关。所以,他就是把皇上真惹怒了,也不会撼动其太皇太后的地位,因此他才有恃无恐。”

“……”

“不过,我听说他当年还是方皇后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体贴,你能想象得到他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也曾经在皇帝面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他那样的出身尚且知道要给足皇帝颜面,可你呢?看看你自己,到底有什么底气能让你说出连太皇太后都不轻易说的话?你是有个当国王的父亲,还是有个当将军的叔叔,又或是你家族势力庞大能在朝堂保护你?”

“皇上说我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说的鬼话你也信?喜欢的时候捧手心里,不喜欢的时候立即就能踩脚底下。自古皇帝都是一副德性。”夏太妃把桌面拍得啪啪响,“我再强调一遍,不要试图挑战帝王的底线,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底线在何处。”

他想了一下,继续道:“很多很多年前,有位美艳无双的何美人,他仗着皇帝宠爱一路做到敏妃,还怀了龙嗣。可自从有孕之后,他的脾气就见长,看谁都不顺眼。有一天,因为皇帝当着他的面和一位宫人眉来眼去,他气得当场大吵大闹,指着鼻子骂皇帝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那位皇帝一怒之下将他扒光衣服,吊在树枝上,用鞭子活活抽死了。”

白茸听得目瞪口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皇帝后悔了,想起往日恩爱,抱着尸体痛哭,可有什么用呢,人死不能复生。而更滑稽的事,那位勾引皇帝的宫人依旧被册封为常在,倒在君王怀里,代替那可怜的敏妃承受欢泽。所以你瞧瞧,在这件事中,那位意气用事的敏妃死的既惨烈又不值。”

“皇上不会这么对我的。”白茸说得艰难,也毫无底气。

“他当然没那么暴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雷霆之怒更容易承受。要知道,当年他废冯皇后只用了九天,如今废你,九个时辰都用不了,说不定现在正写圣旨呢。”

“难道他真的想……”直到现在,白茸才真正感到一丝害怕,他是真的恐惧那荒芜的无常宫,若真要回去,那么他宁愿一头撞死。

“皇上说爱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说?”白茸更委屈了。

夏太妃别过眼,无可奈何:“皇帝可以爱所有人,而你我只是仰望皇帝的人,眼中只能有他一人。这本就是不平等的。如果你也爱他,那就要学会接受这种不公平,而不是去质疑。你可以和皇帝谈利益,但永远不要讲道理。”

“您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爱我吗?”

“爱,只是他的爱建立在尊卑之上。现在闹成这个局面已经与思明宫无关,而是你挑衅了他的权威,让他当众下不来台。”夏太妃叹口气,“我也算看着皇上长大的,最清楚他的脾气。他爱你,所以私底下你怎么捶他说他,他都不当回事,甚至还会感到很新鲜。可要是明面上让他丢了脸,他就会换上另一副面孔。他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没干出什么大事,大臣们都在心里看不起他,所以最在乎的就是别人的看法。而你偏偏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跟他吵闹,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所以,我俩生气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白茸忽然觉得有些荒唐。

“他具体怎么看待思明宫的事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你要再这么冷战下去就不好收场了。所谓物极必反。”

“我该怎么办,跟他道歉?”

“你们之间总得有人迈出第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犹豫:“先开口的就输了,以后他会一直用这件事挤兑我。”

“你呀,小孩子心性。什么叫输了,那叫以退为进。”夏太妃眼中带光,露出睿智的笑,好像慈善的长者教导懵懂的孩童:“看似是谁先道歉谁没面子,可实际上要是运用得当,一样是步好棋。你过来,我教你这棋该怎么下。”

白茸附耳过去,听完后犹豫道:“这能行吗?”

“你只管这么去做,保准皇上一下子就宽恕你,而且还会心怀内疚。而他一旦抱着愧疚之心,那以后对你就是有求必应,会极力去补偿对你的亏欠。”

“……”

夏太妃继续:“这买卖划算,你所付出的不过是几下皮肉之痛,可换来的却是皇上今后对你的承诺。”

“他的承诺不值一文。”

“经过这件事之后就值钱了。皇上心软,最看不得亲近之人受苦。”

“您这是在算计皇上?”

夏太妃嗨了一声,轻快道:“只许那老家伙帮映嫔出主意吸引皇上注意,就不许我教你如何捕获圣心?你放心,在这点上他比不过我。你回去准备吧,千万别再耍脾气,一定要真心悔过。”接着,在看到白茸一张苦脸时又补充道,“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真心悔过。”

白茸点头,起身拜别。

回去的路上,玄青问:“夏太妃给您出什么主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撇嘴,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道:“去陆言之那吧,让他推荐一下。”接着,他又想起临走前夏太妃跟他说的话。

“无论多委屈,也要忍住,等你儿子当上皇帝,再横着走,等到那时候,全天下的人都得看你脸色。可在此之前,你要学会伪装,不要急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

他想说自己不擅长伪装,可突然想起什么,心中一痛:“我哪还有孩子啊,我已经……”

“你傻呀!”夏太妃执起他的手,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这种昏话也敢乱说。”

他不太明白,站在原地揉着手心,就这么傻乎乎的看着夏太妃。

“你就这么相信季如湄的话?况且他又没说你一定不能怀,他说的是不好怀。不容易跟不能那是两回事。我这几天找到个偏方,你拿去照着方子抓药调理,务必把身子调养好。但要记住,别惊动太医院的人,太医们各个都是人精,只看药方就知道你有什么毛病。万一他们知道你的事,报给皇上,那可就不好办了,皇上就算再爱,也不可能让一个不好受孕的人做皇后。”

他问:“可这样一来,皇贵妃的计划岂不落空?”

“你管他干嘛?”

“我以为您和他……”

“他有季氏庇护,我才管不到他,也跟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救你是因为玄青三番五次在我面前嘀咕,我都快烦死了。他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觉得你能入主宸宇,一门心思就想当皇后身边的大宫人,扬眉吐气。可如果你是个一无家族庇护二无子嗣傍身的皇后呢,他这大宫人当的岂不照样憋屈。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怀上一个才行。”

白茸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停下来,看向身边的人,直到那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一件事——真正被夏太妃当儿子看待的人既不是瑶帝也不是自己这个所谓的养子,而是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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