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此,他对这慧敏和善的异邦美人又多了几分好感。
事农活动正式开始,平时连水盆都没端过的各位美人们全拿起锄头在司苑司宫人们的引导下走上田垄,似有若无地锄几下土,然后弯腰撒上些种子,翻些土盖上。
就连太皇太后也在行香子的搀扶下走到田边,真的捯饬了几下泥土。
白茸虽然家贫却不是农户,没干过农活,手中锄头只拿了片刻便觉沉重,手臂酸痛。他看看别人,发现大多数人和他一样。近处的昕贵人和旼妃已经停在那里开始捶腰。在他们边上,暄妃和李嫔、昱嫔和暚贵人各自聊起来,不再动弹。就连余贵人和雪常在也因为养尊处优惯了而觉得力不从心。而远处的昙贵妃则面无表情地始终在一块地上来回拨弄,好像跟那地有仇似的。
而在各个边边角角,那些没品级的莺莺燕燕们也都做得有气无力,仿佛多干几下就会晕倒。
在到场的所有人中,唯有薛嫔和映嫔干得火热朝天。
白茸暗自称奇,薛嫔干得顺手是意料之中的,而映嫔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居然也能像模像样地干起来,这不得不说很让人意外,此时再看那身短打装扮,倒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这时,太皇太后道:“你们都要好好体验农户们的辛苦,想想每日餐食的来之不易。”
众人皆俯首称是,映嫔更是故作感慨:“的确是粒粒皆辛苦,一想到宫中铺张浪费严重,我就极为心痛。为此,我决定从今日起,皎月宫每餐减一菜。”
太皇太后甚是欣慰,说道:“能知人间疾苦很是难得,你们大家都要有这份感恩之心才行。映嫔年纪虽小,却心怀天下,单说这份气度就无人能及。”
白茸在心里直啐口水,而映嫔脸上则得意洋洋,被当众夸奖的喜悦让他忘记劳作的辛苦。
又过了一会儿,天气热起来,太皇太后先回宫了,剩下一众人都眼巴巴盯着昙贵妃,希望他能发话早点结束这场味同嚼蜡的活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昙贵妃只是看着映嫔若有所思,笑问:“真看不出,你不仅精通琴棋书画,于农事也得心应手。”
映嫔道:“皇上乃一国之君,有海纳百川的胸怀,作为皇上的人自然也要心系天下。而粮食乃一国生存之根本。只有农人好,国家才能好。若是农人们辛苦劳作一年还不够温饱,那么来年谁还会老老实实种庄稼呢。农人迁徙,土地荒废,长期以往,云华就成了无粮之国。而一旦国家的粮食无法自给自足,那便成了祸根,内有饥民暴动,外有强敌环伺,到那时云华危矣。”
一番话说下来,周围之人全都默不作声。
白茸有些惊讶,没想到映嫔也有谈及正经事的时候。
昙贵妃反应过来,笑道:“真知灼见,相信大家都受教了。”随即,宣布事农活动结束,并且还特意宣称以后也不用来了。
就在大家为此消息高兴时,瑶帝驾临。
美人们没想到瑶帝会来,行礼过后全都忙着整理自身仪容,唯恐身上脸上有污迹,有碍观瞻。
瑶帝倒不在意这些,看着一众佳丽们十分欣喜,刚想说点什么,陡然看见站在田埂上一身污土汗渍淋淋的映嫔,惊道:“你怎么这副样子?”
映嫔还没回话,白茸抢先答道:“映嫔格外注重此次事农活动,特意不穿外衫只着粗布衣裤,与他相比,我们就逊色多了。不仅觉悟低,还体力不支,没办法贯彻太皇太后让我们体验生活的初衷。”
瑶帝本就不喜欢这种装腔作势的活动,再听白茸话里话外的意思,越发反感起来,对映嫔说道:“你有这份爱农的心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你这身打扮像什么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虐待你。”
“……”映嫔哑口无言。
“朕知道你是好意,要不这样吧,这片地就由你照管,每日浇水除草,也算深入了解农事生产,等到产出之日,朕来验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映嫔彻底傻眼,天知道刚才卖力干了那么多之后他现在有多累,要是每天如此,还不得散架了。
瑶帝又问:“种的是什么?”
白茸道:“是芸苔。”
“芸苔是什么东西?”
白茸忍住笑,认真道:“不如映嫔介绍一下,刚才你还说此乃常识,人尽皆知。”
映嫔支吾:“就是寒菜。”
“寒菜?”瑶帝依旧不明白,“冬天吃的?”
“不不,就是春夏常吃的青菜。”
瑶帝嘁了一声:“青菜就说青菜,叫什么芸苔,矫揉造作。”
映嫔勉强一笑,给了白茸一记怨毒的眼刀。
白茸感念刚才昕贵人帮他解围的事,有心还他个人情,便对瑶帝道:“我约了人玩寻香,陛下也过来吧。”
一听玩乐,瑶帝当然无不可,当即应下:“好啊,待朕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就过去找你。”他刚一下朝就过来了,厚重的朝服和毓冕虽让他看起来庄严神圣,但同时也让他觉得闷热,迫不及待想换身清透舒适的大袖宽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瑶帝走后,众人皆露出或艳羡或忿忿不平的表情。没有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瑶帝到自己宫中,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否则每个人都开口邀请,皇上要听谁的呢。
而现在,规矩被打破了。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昙贵妃,想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大家都散了吧,大热天的别再累病了。”他在秋水的服侍下掸干净身上的浮土,走出田埂,对映嫔道,“以后这里就交给你打理了,你可要尽心啊,千万别把芸苔养死,皇上说不定还等着吃你这口菜呢。”说罢,径直离去。
紧接着,旼妃也走了。
暄妃踱到白茸跟前,说道:“你可真是好本领啊,以前在晔贵妃面前截胡,后来又在皇贵妃前截胡,时至今日都能在所有人前面截胡。”语气酸酸的。
白茸无所谓道:“嘴长在各自身上,下回你也能开口对皇上这么说。”
暄妃深知同样的话若从他口中说出,很可能瑶帝就会换副面孔了。他哼唧几声,带着李嫔走了。
白茸不理会其他人,对昕贵人道:“待会儿你去毓臻宫坐坐吧。”
昕贵人道:“您不是还约了人?”
“是呀,这不刚约上嘛。”
昕贵人何等聪慧,马上明白过来:“谢谢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和昕贵人分开后,打算先回毓臻宫洗个澡,冲掉一身汗味。可没走多远,步辇就被一个宫人拦住。
玄青上前和其交涉,回来报称昙贵妃请他去思明宫。
“他有什么事吗?”
玄青道:“听说是要和您商量慎刑司……”话没说下去,白茸已然明白过来,让人调转方向往思明宫去。
路上,他忍不住想,命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居然又踏足思明宫。
是自己堕落了吗,和不共戴天的宿敌筹谋划策,他一定是疯了。
接着,他无不惊骇地意识到,也许皇贵妃说的没错,在这深海般的宫廷中,没人能守住初心。如果说有谁没有被改变,那一定当属瑶帝,永远那么随心所欲玩世不恭。
思明宫已近在咫尺,他忽然又不想见面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仅仅是在宫门外短暂地停留一瞬,便踏入庭院。
“你来了。”昙贵妃站在廊下,一身淡蓝薄衫,笑靥如花,好似他们是久违的伙伴、亲密的挚友。
刹那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从前。
片刻的失神后,当炫目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他瞥见自己的影子时,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已然飘走,余下的是挥之不去的仇恨和厌恶。他平静道:“进去说吧,接下来要讨论的事不该发生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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