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危局(上)(2 / 2)

昕贵人为难道:“可我还未和教坊的人打过招呼,就这么直接去说,会不会让人家难办?”

“不会的,自从去年除夕演过戏之后,宫内便常备戏班子,他们无论什么戏都能演。”白茸亲切地挽过昕贵人的胳膊,说道,“有什么想看的?”

“我很长时间不听了,也不知如今流行什么?”

白茸想了想,提议:“看过《暮春》吗?”

“没有。”

“它是全本戏《三喜临门》中的一折,这几年演得很多,曲子好听,扮相也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这折吧。”昕贵人显得很兴奋,“你陪我一起看吧。”

白茸犹豫道:“我还有些事。”

昕贵人却道:“你先办,办完事,戏班子也就到了,正好一起看。”

“那好吧。”白茸莞尔。

“我去请秦常在一起吧,他也喜欢听。”

白茸欣然同意,打发玄青去教坊走一趟。

玄青走了几步,回过头,欲言又止。

白茸道:“没关系,你快去快回,直接到深鸣宫等我们吧。”

之后,他们往回走,边走边聊。

白茸道:“没想到你的雩祭还挺管用,之后没多久就下雨了。”

“巧合罢了。”

“你行的是幽逻岛的祭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怎么了?”

“那日我听昙贵妃问你来着,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不会云华的祭礼,所以用家乡的代替了。”昕贵人说着笑出来,当时昙贵妃咄咄逼人的态度令他错愕,以为犯了大忌讳,可细听之后才明白,原来昙贵妃揪住的是外邦祭礼不为云华上神所知的把柄加以指责,而这实在谈不上是大错,颇有没事找事的意味。

“那他又是怎么说的?”白茸追问。

“他只说如此祭礼是不把云华上神放在眼里,只怕神明会更不高兴。”昕贵人说话时很是漫不经心,显然不把这些当回事儿。在他眼中,无论哪里的神都一样,全是庙里的泥塑,所求的皆是心理慰藉。“他好像很信这些东西?”

“也许吧,他最喜欢焚香,在那虚无缥缈中和神明沟通。”

昕贵人注意到那语气中的不屑,玩味一番,意味深长道:“人哪能跟神沟通呢,无非是和心中的另一个自己沟通,明暗善恶的交锋而已。”

白茸呼吸一滞,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可一瞬之后又镇定下来,说道:“我其实是要去思明宫的,你陪我过去一趟吧,在外面等就行,不会太长时间。”

“他病好了?”

“算是吧,但还着不得风,身体虚弱。”

思明宫外,白帷帐终于撤去,院中也是干干净净,不见凌乱。白茸站在一墙之外,对昕贵人道:“你稍等,我给他送个东西。”说着,从身后之人手中拿过一个四方小盒。

“是什么?”昕贵人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皇上赐的翡翠宝瓶,寓意保平安。”白茸说着抬腿就要跨进院。然而,就在脚即将迈过门槛时,从宫道上远远传来一声呼唤。

有人在叫他。

他停下,站在宫门口,看着那步辇由远及近,上面坐着旼妃。

在以后无数岁月中,白茸常常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时没有听见那声呼唤,如果他没有和昕贵人说那些话而是直接进到院中,如果他的态度再强硬一些,那么所有人的命运是不是就会不同,是不是他就不用承受那些不能承受之痛。

他总在想,那么多的如果,哪怕有一件成真,也是好的。

然而,时间不会倒流,命运的轨迹也不会偏离。冥冥之中,他听到了旼妃那急切的呼唤,并且为之停留。

“什么事?”面对旼妃,他平静如常。

旼妃走下步辇,并不看昕贵人一眼,视线落在白茸手中的木盒上:“这是什么?”

“皇上前两天给我写信时提到,让我去库里找出个翡翠宝瓶送给昙贵妃,祝福他平安吉祥。我前两天事多,耽搁了,今日才找出来。”白茸打开盒子,碧绿的翡翠宝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水润透亮,一看就是精品中的精品。旼妃移开眼,说道:“太皇太后懿旨,让你立即去庄逸宫觐见。”

“现在?”白茸扣上盒盖。

“对,立即。”

“好吧,我把东西送进去之后马上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东西交给我,你现在就去。”旼妃伸手。

白茸紧握木盒,轻轻拨开那手,说道:“皇上让我亲自交给贵妃,不劳哥哥费心。”

旼妃盯着那盒子,两朵大红牡丹配上浓绿的叶子,别提多艳俗,很像是地摊售卖的劣质仿古之物。不过,当他再仔细瞧时,又发现那牡丹虽然配色俗气,但画功很好,细节逼真完美。联想曾经挂于毓臻宫墙上的那幅牡丹图,他暗想,看来对方的品味就是如此,就喜欢大红配大绿,无论衣饰多么华贵,都掩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土气。他不再端详盒子,一字一句道:“既然昼妃不愿借他人之手,那就先去庄逸宫觐见,然后再到思明宫吧。”

生硬的语气,寒光四射的眼眸,白茸很少见到这般冷若冰霜的旼妃,印象中的人永远是谦和有礼的,就连前几次相遇时的交谈也是如此,虽然疏离淡漠,但也是有礼貌的,不似眼前这般容不得半分转圜。

这很不对劲。

他问道:“我若一定要先进思明宫呢?”

“那就是违抗懿旨,太皇太后严惩不贷。”

一旁的昕贵人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忍不住问:“庄逸宫出了什么事,这么紧急?”

“我不清楚,只是刚刚去庄逸宫坐了会儿,太皇太后命我过来传旨。”

“既然不清楚,为何不能稍稍通融?”昕贵人问。

旼妃一甩脸,眼似利刃:“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昕贵人被这一句呛得羞愤难当,立时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走近几步,说:“为何这么着急,庄逸宫那边是火烧眉毛了还是火星窜上屁股,片刻不能等?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有假传懿旨之嫌。”

旼妃沉默半晌,打量对方几眼,然后才道:“六局的事,你现在代管后宫事务,有事得找你拿主意。”

“哪一局?”

“尚寝局。”

“具体什么事?”

“具体之事只有太皇太后知晓。”旼妃说完,冷冷地看着白茸,试图用眼神催促对方。

白茸预感到不祥,忽然拉住昕贵人的手,低声道:“刚才我说错了,你若要看戏,必定要看《金氏奇案》中的《惊堂》,这折戏讲的是金氏家主的两个儿子在家族祠堂上宣称其父不是暴病而亡,而是有人投毒谋害……”

旼妃插口:“说这些干什么?别耽误时间。”

白茸不理他,继续道:“一定要看,这出戏精彩,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我什么都知道。”说着,捏了捏昕贵人的手指,然后整理一下衣衫,越过旼妃,朝庄逸宫走去。

旼妃并没有跟上,而是对呆立原地的昕贵人

道:“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本来打算一起看戏的,我让他推荐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

“不敢诓骗。在来这里之前,玄青已经去教坊寻伶人了,您如果不信,可以去深鸣宫等,想来,伶人们应该很快就到。”

旼妃哼了一下,转身坐回步辇走了。

昕贵人见人走远,急忙拉着翠涛来到无人处,问道:“昼妃那几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到底什么意思?”

翠涛迟疑道:“奴才也不清楚,也许在暗示什么。”

昕贵人慢慢走到宫道中央,凝视大道尽头那正在远去的模糊身影若有所思。从刚才旼妃不善的语气中他已经觉察到白茸将面临的会是一个危局,而那些话就是在求救。

可这跟那出戏有什么关系呢?

他想了又想,猛然记起,晴贵人便是得急病死的。

白茸这是在暗示晴贵人真正的死因是被人毒害。而要想知道其中细节,就得救下白茸。

可面对不可征服的太皇太后,他该怎么做?虎口救人可不是简单的事,一不小心自己也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环顾四周,竟发现身处的世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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